第50章 眼淚不值錢 手也有一只鬼手,……(第2/4頁)

顧珠起初被關在將軍府,還有些自由可言,能每天見見朋友,這幾天開始,朋友是不能見了,只能蹲在明園不是跟郭管事下棋就是跟大餅爹幹飯,在要不然就是召喚待今大哥過來,要勸大哥跟他一塊兒讀書。

這勸待今大哥跟自己讀書這件事,顧珠著實沒想到這麽難搞,他勸了好幾次,頭幾次待今大哥根本懶得過來,說是秋試在即,還有六個月就要考試,就閉門不見人。

好不容易在廁所逮著待今大哥,好說歹說,待今大哥卻笑他是在開玩笑,隨後便提起褲子又回去讀書,完全沒把他這個BUG放在眼裏!

他這邊明明已經是萬事俱備,摸透了大興科考範圍與今年主考官的所有喜惡,就差一個待今大哥供他施展,誰能想到……待今大哥根本不理他!

——你還想不想高中了?!

顧珠皺著眉頭轉圈圈,直接把謝崇風的眼睛都給繞花了,正要閉眼睛緩一緩,就見小東西摸了摸下巴,最後一拍大腿,合計道:“他喵的,看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機器貓啊,我不教個好學生出來,待今大哥是看不上我這沖刺補習班。”

謝崇風:嘶,這位小朋友,拍大腿就拍大腿,拍你自己的好不好?

顧珠說完,卻又抓了抓後腦勺,不知道自己就算是要帶人彎道超車,得帶哪位幸運兒……

首先的一個要求,肯定得是顧府的人,不然自己為什麽要辛辛苦苦讓別人高中?

再一個,得是個能夠知恩圖報的,不然自己教出個白眼狼還不如不教。

顧珠如今沒事兒可幹,就等著大餅爹把王家的赦免跑下來,然後參加一場婚禮去,這會子琢磨起補習班的事情,便很認真,當作今年下半年的任務來想。

他光想還不行,邁著小短腿跑去裏屋,趴上羅漢榻上坐著,便對謝崇風說:“喂,鐵柱柱,去,把爺的筆墨紙硯拿過來,然後給我磨墨。”

謝崇風如今聽慣了小東西對自己沒大沒小,如今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聽話的去拿東西,然後又跟個小妾似的幫小東西研墨。

顧珠咬著筆頭,想了想,最後幹脆一口氣兒將顧家上下所有自己同輩還有小輩都按照輩分寫了下來,首先當頭的一個,便是瀧大哥哥。

“瀧大哥哥身為族長,現在已經是有了點兒骨氣,喊他考學,咋樣?”顧珠下意識地問謝崇風,不過很快又自言自語地說,“哦,對了,瀧大哥哥都四十五了,之前求過蔭官的,求過官的,是不能科考的,這個淘汰。”

“那大房的庶子如何?我記得大方瀧大哥哥下頭,有兩個庶弟,一個叫顧照江,一個叫顧蕩,那個顧蕩就算了,成天跟著四伯在煙花柳巷混得腿腳虛軟,顧照江呢?名字倒是取得好聽,像是從詩裏摘的。”

“應當是‘它橫任它橫,明月照大江’裏的。取名字的大伯伯真是講究,只可惜我沒見過。”顧珠跟謝崇風獨處的時候,總願意跟傻大兒亂說些旁人絕不能聽見的話,“像那瀧大哥哥的名字其實也很好,只是有時候人是不如其名的。”

“那顧照江是個庶子,丟開書多年,現下估計早就將學子必背的東西都忘光了,要我短時間教導起來,我再牛逼,也不能幫他背,看來找這位大房的照江二哥是不行的,這位也淘汰吧。”

謝崇風就看見小東西在顧照江的名字上也畫上了一個大叉叉。

“後頭還有二房的三個哥哥,這幾位也是庶哥,都分出去了啊,就當沒有吧。三房的哥哥們在長安,跟我不熟,也算了,最後就只剩下四房,四房的待今大哥看不上我,橋然二哥哥又當兵去了,那麽只能再往小輩去找。”

“唔……瀧大哥哥有個兒子的,叫什麽來著?好像叫顧炙,但我好像沒見過呀。”顧珠筆頓在顧炙的名字後面,想起自己來揚州這麽多年,似乎是連顧炙的名字都很少聽到,這位族長的長子,明明身份貴重,卻這樣形同不存在,肯定是有原因的。

謝崇風見小東西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盯著‘顧炙’二字發呆,滿臉困惑,不忍也回憶起來顧家這位小輩。

他記憶極好,無數往事只要他願意,便能夠連同最細微末節的地方都描述出來,比如他記得小時候吃過的一碗狗飯,味道極好,狗的飯盆裏還有一絲肉呢,如過年一樣。

這位顧家的顧炙,謝崇風也沒有見過,但是當初聽說是為了救人被燒傷了,受傷面積極重,導致直接臥床不起,現下情形則不清楚。只是當初能夠救人,想來當年應當是位品行高尚的君子,但如今不好說。

謝崇風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摩別人,就他所見所聞,如此因為救人而害了自己一輩子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悔不當初,更何況像顧家這樣的富貴人家,一位本該前途光明,或者和其他廢物一樣吃喝玩樂一輩子的公子哥,突然間後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關在屋裏,不能見人,久而久之,再溫和善良的人啊,都會嫉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