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芫說自己存款夠還錢,意思是他能解決,沈渠便不再多問。

第二天中午,楚芫按時回來,看樣子也沒打算躲,來劉嬸兒家接孩子的時候還帶了禮物。

三天不見,楚小寅看到哥哥可歡快了,趴在他肩膀上,用胖乎乎的小指頭揪哥哥的頭發,力道跟撓癢癢似的。

楚芫把他背在身前,兩手拎著兩袋奶瓶奶粉紙尿褲等,親了親頭小崽子的頭發:“兒子,回家了。”

楚小寅有一點點懵地咬著拇指,不太懂“兒子”是什麽,我不是弟弟嗎?

楚芫走到一中街,余光就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豪車,後輪邊上落著幾截煙灰。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到了花店門口,將東西暫放在地上,拉起卷簾門。

許多花店喜歡用玻璃門,全方位地展示花卉綠竹。楚芫帶著孩子在二樓居住,青睞安全性更高的卷簾門。

背後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楚芫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誰。

他把楚小寅放在搖籃裏,剛解開育嬰袋,就被人從背後推到了墻上。

“這是你兒子?”霍詡找人定位了沈渠網課的ip,竟然在一個中學附近。他見過一次陸輕璧,聯系到對方的年紀,覺得霍禮大概是讓一個高中生輔導了。

難怪他開車在s大附近轉了三天一無所獲。

昨晚淩晨三點,霍詡才抵達S市,果然,只要地址對了,楚芫的花店十分好找。他豎在門外的手繪立牌,每一處花紋都充斥個人特色。

從三點到現在,霍詡壓根冷靜不下來,特別是看見楚芫邊逗孩子邊路過車位,對方的臉上滿足歡喜的笑容格外諷刺。

近距離看那個小崽子,對方的樣子跟楚芫更像了,問一百個人,一百個會說這是親父子。

楚芫被雙手反剪按在墻上,這姿勢令他有些難受,故作輕松道:“是啊,我兒子,楚小寅。”

楚芫右手掙了掙,他覺得手腕有些疼。

霍詡察覺到他的掙紮,目光下移到右手,楚芫戴著一只表盤又大又醜的廉價表,劣質的金屬框當然會把手腕硌疼。

楚芫是畫畫的,霍詡以前很寶貝他這雙手,表要買最合適的,顏料要最不傷手的。

如今呢,楚芫把他買的表砸了,寧願帶一只垃圾表,窩在這裏開花店帶孩子!

楚芫笑了聲,道:“霍總沒聽過一句老話嗎?有子萬事足。”

聽見他的回答,霍詡才發現原來他把質問說出口了。

“有子萬事足?”霍詡冷笑著把他翻過來,手掌掐住脖子,“這就是我們還沒分手你就跟女人上床的原因?”

一年多,楚芫終於又看見霍詡的正臉,對方眼裏的心痛憤怒他不敢看,脖子被掐住,心臟卻一陣陣地緊縮。

楚芫垂下眼睫,無所謂道:“霍詡,現在來質問我又有什麽意義呢?”

霍詡看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就來氣!

等待楚芫回來這段時間,霍詡想了很多,他怕楚芫聽到風聲就跑,敢跑就要敢承受他加倍的怒氣。

可是,霍詡才發現,楚芫這副豪不愧疚的樣子他更生氣!

“意義?當然有。”霍詡壓緊了他,目光死死捉住他的反應,“你老婆知道你被我上過嗎?知道你在床上有多耐——”

“霍詡!”楚芫面紅耳赤地打斷他。

“這就聽不下去了?”霍詡面色狠戾,“想求我別說出去?”

楚芫努力呼吸:“這倒不用,我老婆嫌棄我窮,已經跑了。”

楚芫看著霍詡發紅的眼睛:“你也沒什麽可以威脅我的了,請自便吧。我要給小寅換尿布了。”

霍詡怔住,眯起眼睛:“你說什麽?”

“啊嗚嗚嗚——”

楚小寅在搖籃裏看了一會兒,覺哥哥被欺負,扯起嗓子大哭。

小孩子哭起來是很可怕的,仿佛不馬上去安撫他會加速人類滅絕。

楚芫一下子急了,掰開霍詡的手腕,奔過去抱起小崽崽:“不哭了啊,爸爸在這。”

霍詡看著楚芫嫻熟地哄著孩子,一份眼神也沒分給他,似乎在他眼裏早就沒有霍詡這個人。

這份溫柔他也曾擁有過的。

霍詡怔怔地,從花店裏出去,有些頹然。

不可否認,聽見楚芫說他老婆跑了,他心裏有幾分竊喜。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他霍詡只配撿漏麽?

真心哪有漏可撿。

楚芫輕輕拍著打哭嗝的弟弟,目光看著霍詡的背影,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街頭。

良久,他自言自語,也可能是對著楚小寅道:“他走了。”

花店照樣開,那晚發生的事仿佛意外。

最過不去的是霍禮,他從他哥那裏得知沈渠其實是高中生,心碎了一地。

還沒高考的人就能輔導他考研,關鍵他之前對沈渠是S大研究生這事深信不疑。

他哥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太多,誰能騙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