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陸輕璧送沈渠回家,就賴在他家不走了。他想抱著沈教授看電影,想跟沈教授一起做飯,然而現實是……他跟沈教授一起做卷子。

一直做到晚上十點,中途還洗了個澡,洗完繼續做題,陸輕璧撂筆不幹了:“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沈渠白了他一眼:“行。”他慢條斯理地把書本收起來,整理桌子,一回頭,陸輕璧已經把枕頭並排放在沈渠床上。

他穿著上次曬在沈渠陽台的睡衣,明明眼睛裏冒著簇火,偽裝出慵懶犯困的神情,來迷惑沈渠。

沈渠掀開被子,看向陸輕璧:“你的被子呢?”

除非沈教授累極,不然他們在小說裏都是分兩床被子睡。

原因是同被而眠兩次,沈渠感冒了兩次,陸輕璧為了老婆的身體狀況,不敢提抱著睡。

沈渠覺得感冒算不湊巧的意外,但是他臉皮薄不好意思提,後來更是因為心裏膈應白月光,覺得貌合神離的夫夫還蓋一床被子未免可笑。

無論原因是什麽,沈渠現在覺得,歷史遺留的習慣要保持。

陸輕璧:“你這床只有一米五寬,兩床被子半夜不得掉一半地上?”

沈渠思索了一會兒,勉強接受陸輕璧的理由:“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他刻意強調了後半句,甚至可以再念一串課表提醒陸輕璧。

陸輕璧歡欣若狂,心裏住著撒著歡撲上床的二哈,表面上的動作卻再三謹慎,跟黃花大閨女似的貼著半張床,被子裏的身體也沒有挨著沈渠。

好不容易爬上老婆的床,他都多久沒有跟老婆蓋一條被子了,完全舍不得睡著。陸輕璧克制著自己,怕輕舉妄動被沈渠趕下床。

耳邊是沈渠清淺的呼吸,對方胸腔的每一次起伏都輕輕帶動被子的顫動,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傳遞到陸輕璧心上。

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摸到沈渠的手,再近一點,可以挨著肩膀,再放肆三寸,便能摟住沈渠。

陸輕璧腦漿沸騰,掌心好像有螞蟻鉆噬,他難受地搓著床單,碰到了沈渠的衣服。

瞬間什麽毛病都治好了。

陸輕璧平復心情,妄圖數著沈渠的呼吸入睡,結果愈來愈燥,把自己數得氣息紊亂。好像在惡犬面前擺了一盤豐盛的肉骨頭考驗定力,起先只是想聞一聞,後來想嘗一口,再後來想拆吞入腹。

靠!

陸輕璧一個翻身壓在了沈渠上方。他做好了被沈渠踢下床的準備,但在此之前,不吃他一口,豈不是連條狗不如!

沈渠都快睡著了,身上突然壓了具沉重的身體,過往三年刻進靈魂的記憶,比他的腦子更快復蘇。

他條件反射分開了……

我靠……!

陸輕璧愣了足足三秒,瞬間血液上湧,人生四喜集中發生能不過如此。

下一秒,沈渠清醒了。

窘境催生的力量讓他曲起長腿,胡亂支著把陸輕璧推開,靠著床頭坐起來。

黑暗中,沈渠紅得滴血,想用手背給臉頰降溫,又覺得這動作矯情,僵著不動了。

陸輕璧一骨碌坐起來,此時被子不知道掉哪裏去了,隨便一抱就是軟軟的沈渠。

“老婆。”

啪!

沈渠把床頭燈打開。

陸輕璧閉了閉眼,然後眸光烏沉地盯著沈渠紅透的面頰。

“你也想……對不對?”陸輕璧嗓音低沉,釋放的荷爾蒙像噼裏啪啦的火焰,用溫柔隱斂的內焰吸引著沈渠這只小飛蛾。

一旦靠近,就會被強勁的外焰燒傷翅膀,掉入潮濕擁擠的泥沼,不堪地攀著唯一的稻草,求對方脫身抱他去水邊清洗。

飛蛾翅膀那麽薄,沾水了更撲騰不起來,在水裏也是任人擺弄,第二天基本告別上課。

沈渠理智強大,不去看陸輕璧這團熱烈燦爛的火焰,一字一句道:“自己解決。”

陸輕璧:“……”真狠。

他咬牙切齒了一陣,看著堅定清冷的沈教授,擺著英勇就義的表情下床去浴室。

好氣好氣好硬好硬!

許久,陸輕璧圍著浴巾出來,憤憤地控訴沈教授:“我差點就受不了這委屈!”

沈渠掀開眼皮:“受不了你想幹什麽?”

陸輕璧:“哼,不幹什麽。”

不給幹,還問,呸。

沈渠思考了下:“還是再拿一床被子吧。”

陸輕璧堅決不同意。

於是半小時後,情景再次重演。沈渠瞪了他一眼,冷漠地抱著枕頭,去客房睡覺。

為了陸輕璧好,高考之前還是不要同房了,不然他懷疑陸輕璧每晚都不用睡。

……

翌日,陸輕璧眼底兩道淡淡的青色,劉嬸兒看見了還問了兩句。

“昨晚沒睡好?”

陸輕璧盯著沈渠:“有蚊子。”

沈渠心虛地低頭喝粥。

劉嬸兒關心道:“我今天給你們房間熏一熏,晚上就好了。”

“謝謝劉嬸兒。”陸輕璧低聲道,“不像某人,一點都不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