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忌日

徐佑文躺在床上,突然一陣猛烈的敲門聲讓他醒了過來,但是他還是躺在床上不想起來,一夜宿醉真的很不舒服。

門鎖被轉動,有人推門而入。

“徐佑文!你死了嗎?”一個破鑼嗓子在他的房子裏響起。

唐明軒直接闖進了徐佑文的房間,將他房間裏的窗簾拉起,一束刺眼的光照在徐佑文的臉上,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阻止強光照射。

“徐佑文!徐佑文!你沒死吧!”唐明軒走到徐佑文的床前,一把掀開他蓋在身上的被子。

徐佑文躺屍般的一動不動,唐明軒撩起袖管就要去拉。

徐佑文明顯被唐明軒的架勢給嚇到了,他懶懶的回了一聲:“我沒死啊!你這麽一大早的是要幹什麽?”

唐明軒松了一口氣:“你沒死就好,真是嚇死我了!”

“哈哈……”徐佑文無奈的幹笑兩聲。

“還笑!笑個屁啊!”唐明軒拿起落在木地板上的一個枕頭砸向徐佑文。

顧燃在一年前剛死的那段時間,徐佑文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天喝酒喝的半死不活,有一次他沒有去公司上班,唐明軒的第六感告訴他有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他必須去看看徐佑文。

二話不說,他立刻開著一百多碼的車朝徐佑文家去,還好去的不算晚,徐佑文躺在放滿溫水的浴缸裏,浴缸的水被染紅了,他趕緊將徐佑文撈起來直接往醫院送,還好血沒放完,搶救及時,救了回來。

從此以後,唐明軒就多了個心眼,給自己配了徐佑文家的鑰匙,一旦聯系不上徐佑文了就直接去闖他家。

徐佑文從浴室裏走出來,身上裹了件睡衣,頭發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滑落在他的胸前堅實的胸肌上。

“快點穿衣服!這裏沒女人,露肌肉給誰看!”唐明軒拿起床上的衣服砸在徐佑文的身上。

徐佑文接住衣服,一臉慘白道:“你沒事嗎?天天往我家跑。”

“我怕你一個人死家裏沒人給你收屍。”唐明軒翻了個白眼。

“咳咳,放心,等你給我收屍的時候,我的墓地自己早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就將我的骨灰盒往那一放就成,我也不用什麽祭奠儀式,不用浪費資源。我也沒為祖國和人民做過太多的貢獻,沒有什麽值得被人祭奠的地方。”徐佑文笑著說。

“神經病!等你死的那天,我也不給你放那墓地裏,我就給你直接往顧燃的墓地裏一塞,跟她葬一起,這樣你也能跟她在一起了,用不著活著的時候那麽痛苦的想她。”唐明軒道。

徐佑文換衣服的動作停下來,頭發上未幹的水滴在他的襯衫上,沾濕了一大片。

“我不配,我根本不配跟她葬在一起,我怕我臟了她輪回的路。”徐佑文睫毛微垂,陽光搖晃在徐佑文的身上,折射在白色的天花板上發出七彩的光。

顧燃死的那天,徐佑文正抱著他的新歡躺在五星級酒店溫暖的床上,而顧燃卻一個人死在了冷冰冰的醫院裏。

要不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徐佑文根本不會相信顧燃她就這麽死了。

“你們是什麽騙人公司?顧燃怎麽可能死?!你們等著我報警抓你們!”徐佑文接起電話怒吼。

他的顧燃怎麽可能死呢?就算他已經覺得索然無味,不再珍惜,但是顧燃在他的潛意識裏永遠都是他的所有物,沒有人可以搶奪,不允許任何人占有。

“徐先生,我們這裏是江州市一院,我是顧燃女士的主治醫生———墨雲凡,今天她在上午十點二十八分的時候因為癌症不治身亡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沒有情緒的男聲。

“閉嘴!不可能!顧燃怎麽可能會死!”徐佑文因為怒火徹底清醒過來,將自己的手機一把砸在墻壁上摔了個粉碎。

睡在一旁的周潔然看徐佑文生氣,習慣性的一把摟住徐佑文開始嬌滴滴的安慰:“佑文,你就不要生氣了,公司的事讓唐先生做吧!沒必要為那樣的事生氣。”

“你知道個屁!”徐佑文一把推開身邊的周潔然,周潔然摔在床上。

周潔然還沒反應過來,徐佑文就抓起了衣服迅速換好跑了出去。

“佑文!”周潔然看著被劇烈關上的酒店房門,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徐佑文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那日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從酒店到醫院本該半個小時的路程他開了一個小時。

以往他為了與周潔然約會,所以特意找了一個較遠的,偏僻的,不容易被發現的酒店,就是不想顧燃起疑,顧燃也真的從來沒有發現過。如今他卻自己害了自己,早上的上班高峰期已經過了,中午不知道為什麽地下通道的大卡車由於事故堵住了去路。

冷清清的醫院裏,他找到了顧燃的主治醫生———墨雲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