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月二 這一日,倒配得我兒大婚……(第2/3頁)

“給家裏那些小的說,出門在外,不可如此宣揚,免得帶累了娘娘與齊王殿下的名聲。”老夫人閉著眼睛養神,掩去身上的疲意:“可知道是哪家的馬車,讓望楠親自去道謝。”

兒子病重,嫡長孫是侯府世子,由他去方才能顯出侯府的謙遜。

“在下平遠侯府世子鄭望楠,多謝貴人讓路。”鄭望楠打量著這輛沒有家徽的馬車,連馬都沒有下,在馬背上作了一個揖。

“鄭世子客氣了,長者為尊,我家小姐身為晚輩,理應讓老夫人先行。”春分跳下馬車,行了一個大禮。

鄭望楠看著這個婢女,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在何處見過。

“世子,請。”春分拂袖做了請的姿勢。

“多謝小姐。”因為這份隱隱約約的熟悉,鄭望楠朝馬車方向,再次行了一禮。

他拍了拍身下的馬兒,準備轉身離開時,前方又有人騎馬過來。

“齊王殿下!”鄭望楠看清馬背上的人,連忙從馬背上下來,拉著馬兒避讓到一邊。

“表弟。”齊王注意到平遠侯府的馬車,讓馬兒停了下來。

方才還端坐在馬車裏的侯府眾人,全都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外祖母請不要多禮。”齊王下馬扶著年邁的侯府老夫人:“祖母與諸位這是去哪?”

“殿下婚期將近,老身年邁無能,唯有帶家中晚輩去觀中祈福,祈求上蒼保佑殿下福氣綿延,事事順利。”侯府老夫人看著齊王,眼中滿是慈愛:“殿下近來可好。”

“勞外祖母掛念,我一切都好。倒是您老人家清減了,若是因為孫兒的事,讓您老人家受累,孫兒又該如何自處?”齊王注意到角落裏還停著一輛沒有家徽的馬車,這輛馬車分明是在避讓平遠侯府的車駕:“這輛馬車,是哪家的?”

馬車簾動了動,一個穿著淺湖色裙衫的少女,扶著婢女的手,踩著腳凳走了下來。

“臣女見過齊王殿下。”

鄭望楠眼神亮了亮,是那個把俗氣發釵戴成了閃耀星星的小姐。

鄭家的女眷卻是變了臉色,這輛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裏,坐的竟然是宸王未婚妻?!

想起貴妃壽宴上,蘇貴妃對她擺在明面上的維護,她們心裏有些發虛。

方才兩邊馬車相遇時,她們可是連想也沒想,就等著對方避讓。若是蘇貴妃知道她們在大街上逼著她未來兒媳避讓……

齊王看了眼齊家人的面色,還了玖珠半禮:“明小姐。”

玖珠側身避開這個禮,垂首斂眉:“臣女不敢受殿下的禮。”

“方才不知是明小姐經過,車夫不懂事,耽擱了明小姐行路。”侯府老夫人往後退了一步:“明小姐請。”

玖珠笑:“老夫人是長輩,晚輩豈有不敬長輩之理?不過現在老夫人與齊王殿下交談,晚輩不欲打擾,請老夫人原諒晚輩先行。”

平遠侯府的馬車避讓到一邊,讓出了一條寬敞的路。

玖珠屈膝向侯府老夫人跟齊王行了一禮:“多謝齊王殿下,多謝老夫人。”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多看一眼齊王,盡管他譽滿京城,令無數女子為之傾倒。

“她、她是明家小姐?”鄭望楠呆呆地望著馬車遠去,“怎麽能是明家小姐呢?”

明家小姐,不就是宸王未婚妻?

齊王聽到鄭望楠的低聲呢喃,轉頭看了他一眼。

“望楠。”老夫人開口:“你去馬車上,把我給殿下求的護身符取來。”

“是。”鄭望楠回過神,甚至來不及祭奠自己心頭那頭還沒出生,就已經早夭的小鹿。

“小姐。”春分仔細觀察著玖珠的表情:“你好像不太喜歡齊王與平遠侯府的人,我以為像齊王殿下那般優雅溫柔又俊美的男子,小姐就算不喜歡,也不會太過討厭。”

她家小姐多可愛體貼的性子啊,不會無緣無故針對誰,一定是齊王與平遠侯府有問題。

“他很好看?”玖珠不贊同:“明明是宸王殿下好看,殿下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可亮啦,像早上的太陽。”

春分倒沒覺得,兩位王爺笑起來有什麽差別,反正都是身份尊貴的皇子。

“春分姐姐,我討厭他們的樣子,表現得很明顯?”

“倒也不是太明顯,別人看不出來,自家人能瞧出些端倪。”春分掀起簾子往後看了一眼,齊王扶著侯府老夫人的手,路邊有不少女子,在偷偷看他。

玖珠回憶起八年前,河水灌入口鼻時的掙紮與絕望,“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怎麽勉強也沒用。”

齊王笑得再好看,她仍舊會控制不住地想起混著泥土腥味的河水。

陰暗,潮濕,帶著死亡的味道。

太央宮,隆豐帝親筆擬好了兩道旨意,兩道旨意皆未蓋禦印。

一道旨意,晉封明敬舟為寧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