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沈秋庭心頭一動:“這頻率也太高了些。”
“南域前些年那麽亂,天音門能壓下那麽多門派擠進五大門派之中,還真當都是一窩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白兔不成?”陸乘拍了拍沈秋庭的肩膀,拿扇子掩著打了個哈欠,“沈道友記得小心就是。我暈船,先回房間了。”
沈秋庭看著陸乘走遠,忍不住皺了皺眉。
陸乘雖然看著不靠譜了些,當年卻能以將將成年的年紀收攏南域權柄,這些年又將陸家的生意做遍了九州大陸,自然不是等閑之輩。
他方才那些話莫非是看出了什麽?
還沒等沈秋庭想出個所以然,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陸家少主絕非善類,往後最好少與他來往。”
沈秋庭回過身,就見白觀塵正站在他身後,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秋庭忍俊不禁,這兩個人怎麽都把彼此當成洪水猛獸一樣讓他提防?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沈秋庭忍不住逗他:“別的不說,至少人家陸乘有錢啊。”
白觀塵想了想,拿出一袋靈石塞進了他手裏,道:“我也有錢,以後缺錢可以跟我要。”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直視著沈秋庭,看起來認真得緊。
沈秋庭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不知怎麽的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將靈石重新推了回去:“剛才逗你玩的,我知道分寸。”
他跟陸乘多少年的狐朋狗友了,還真能被坑了不成?
白觀塵垂下眼皮,“嗯”了一聲。
南域,距離天音門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
山上有座不知年月的舊墳,墳塋打理得很幹凈,只是終究是時間久了,墳上石碑刻著的字跡都有些模糊了,只能隱約辨認出一個“落”字。
沈花醉一襲紅衣坐在地上,半靠著身旁的石碑,開了一壇子酒。
“阿落,”沈花醉回身將半杯酒撒在墳前,道,“我哥走了,你也走了。我一個人在世上原本也能過得好好的,這段時日卻突然覺得有點寂寞了。大抵是……那個新來的師弟真的有點像哥哥。”
她一邊說著,一邊飲盡了剩下的半杯酒。
沈峰主在外人眼中一向強硬得很,平日裏這些話她是斷然不會說的。只是面對著故去多年的老友,沈花醉難得吐露了一點真心:“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恨白觀塵。只是……當年之事就像一根刺一樣梗在我心裏,我不恨點什麽總是意難平。我哥……他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偏偏就走到了那種地步?”
她當年親眼見過,沈秋庭入魔前,他跟白觀塵一起修行,一起斬妖除魔,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用知己來講都嫌寡淡。百年前,白觀塵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沈秋庭從正道修士手底下保了出來,後來卻親手殺了沈秋庭,若說這其中沒有隱情,她是不信的。
只是理智上信不信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
沈花醉一邊說著,一邊紅了眼眶。
她頓了頓,壓抑住淚意,方才繼續說道:“阿落,你別怪我這麽多年都沒來看你。我一直不相信你是死了。明明當初說的只是失蹤而已……好端端的人怎麽就死了呢?”
當年她才經歷了沈秋庭過世的打擊,沒過多久就又聽說了姜落失蹤的消息。她一人去南域尋了三年,所有人都說姜落已經死了,她還是不信。
只是後來時間長了,信與不信,她的哥哥和最好的朋友也都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了。
都說世事無常,世事若真的無常起來,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會給人。
沈花醉扔了酒杯,拎起酒壇灌了一口酒,還想說點什麽,忽然敏銳地察覺到旁邊像是有一道人影掠了過去。
她迅速收拾好了情緒,將手中的酒壇往旁邊一扔,解下了腰間的長鞭,厲喝了一聲:“什麽人!”
聽見聲音,人影的速度加快了一分,很快便消失在了沈花醉的視線之中。
沈花醉眼神一沉,快速追了上去。
飛舟速度極快,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便從中州到了天音門轄下的天音城中。
天音門對外的形象一向神秘,連帶著下轄的天音城都不怎麽熱鬧,大白天的也看不見多少行人。倒是從九州各地趕過來參加大比的修士讓天音城熱鬧了不少。
天音門中皆為女修,安排住宿不便,便將前來參加大比的門派世家安排進了天音城中的別院內。
沈秋庭方一進門,就被陸乘拍了拍肩膀:“陸家地方寬敞,要不要來跟我一起住?”
沈秋庭頭皮一炸,連忙回絕:“不了不了,陸少主還是自己住吧。”
陸乘這小兔崽子八成是看出了什麽東西,一路上用盡了各種方法試探他,要不是他演技好,想必早就被陸乘扒得底褲都不剩了。
白觀塵進門聽見這句話,不經意蹙了一下眉,開口道:“已經到天音城了,陸少主還是早點離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