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聽完這句話,裴子均終於明白他這個師弟又作了什麽事出來,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先給二師伯發傳音符,你照看好小師叔。”

“哎,師兄,等一下!”林瑯還想搶救一下,期期艾艾地嘗試給自己求情,“那個……能不能別告訴二師伯?”

白觀塵自來不喜歡他們這些小輩鬧得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是知道他不但把小師叔偷偷帶出來,還直接把人給灌醉了,怕是得把他扒一層皮下來。

裴子均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將給白觀塵的傳音符發了出去。

林瑯哀嚎起來:“師兄,您這是想看您師弟死啊!”

裴子均惟恐依二師伯那個性子可能不會來接人,便先請掌櫃過來要了一間房,將昏睡不醒的沈秋庭扶到了床上。

做完這些,裴子均挽起袖子,拎過倒黴師弟的耳朵,道:“用不著師伯動手,我先管教你。”

他這倒黴師弟要是再這麽不著調下去,什麽時候在外面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白觀塵與祁思南商討好了天元大比的相關事宜,正想回自己的房間,忽然收到了裴子均的傳音符。

祁思南將手頭的玉簡摞成一摞,見白觀塵聽完傳音符之後神色不虞,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二師兄……怎麽了?”

白觀塵沉默了一下,道:“沒什麽,我去接個人。”

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祁思南忍不住心道,怪哉,什麽人這麽大的面子,能叫動白觀塵前去接人?

酒肆中一幫小弟子們正飲到酣處,身後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微涼的夜風透過開了的門吹了進來,不少人都是一個激靈。

有弟子喝到迷糊了,醉醺醺地嚷嚷道:“哪個龜兒出去不關門——”

他憤怒地轉過頭來打算譴責不關門的龜兒,見到門前裹著一身夜色涼意的白衣仙君的時候,憤怒瞬間變為了惶恐,連酒都嚇清醒了。

一幫小輩們霎時鴉雀無聲,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一起端端正正地給白觀塵行了禮:“白仙君。”

白觀塵並沒有問責他們的意思,隨手將門關上,“嗯”了一聲,目光四下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人。

裴子均正拎著林瑯的耳朵對他進行教導,聽見動靜連忙走了過來,向白觀塵行了一禮,道:“師伯可是來尋小師叔的,小師叔在樓上。”

裴子均引著白觀塵去了樓上,樓下沒有人管束著,又悄悄炸開了鍋。

“白仙君居然是來接小師叔的?”一位弟子疑惑地撓了撓頭,“不是說他們關系不怎麽樣嗎?”

林瑯揉著耳朵,一邊疼得吸氣一邊找了個凳子往上一坐,聞言奇怪地問道:“孫師弟,你從哪裏聽說兩個人關系不好的?”

就他觀察的來看,兩個人同進同退,就差睡一張床了,怎麽會關系不好的?

“就我們看守藏寶樓的老張頭說的啊,”孫師弟見四下無人,偷偷摸摸地低聲對林瑯說,“聽說好像是什麽情感上的糾葛,老張頭親眼看見的,兩個人都拔劍相向了。”

見林瑯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孫師弟不服氣了:“林師兄,你別不信,整個淩雲閣大半弟子都知道這件事!”

林瑯拍了拍他的肩膀,揉著發疼的耳朵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走了。

才走出去不遠,林瑯想起什麽來,一臉神秘地走回來對孫師弟說:“既然你覺得兩個人關系不好,咱們打個賭如何?”

他當年也跟藏寶樓的老張頭打過交道,那老頭大概是喝酒喝多了,不靠譜得很,淩雲閣中流傳的謠言一半都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也就這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劍修還信他的邪。

孫師弟隱約覺得其中有詐,卻還是被激起了鬥志:“賭就賭,賭什麽?”

林瑯伸出三根手指,微微一笑:“就賭三塊中品靈石。”

白觀塵上樓的時候,沈秋庭正把自己整個裹在被子裏,睡得十分香甜。

睡了一會兒,他像是被酒氣熏得有些熱,扒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裴子均把人帶到便離開了,白觀塵回身掩上房門,坐到了沈秋庭的床邊。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被子卷,喚了一聲沈秋庭的假名。

沈秋庭睡得正香,被動靜搞得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熟悉的臉,嘟囔了一句:“小白,睡覺呢,別鬧!”

順便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見他又要昏昏沉沉地睡過去,白觀塵眼裏閃過幾分無奈,又道:“回去再睡行不行?”

沈秋庭應了一聲,瞧著像是清醒了些。他睜開眼睛,盯著白觀塵瞧了一會兒,忽然笑道:“我認得你。”

白觀塵冷漠地看了他一會兒,道:“我也認得你。”

沈秋庭忽然笑了起來,膽大包天地伸手勾住白觀塵的下巴,道:“小美人,你背我回去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