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唯有銀子不可辜負

“哎呦喂,還知道回呐。”

小栓子靠在大門口,等到日上了三竿才見季淮慌慌張張從人家的院子裏逛回來。

“你、你……”

季淮顧不上他的嘲弄,氣急敗壞得把趿拉的鞋子拾起來,扔到這人心外拐的人身上。

見他徹夜未歸來,都不見著急的,可是他被人賣了去,這小栓子還不得給人家數錢呢。

“我的少爺喂,快去洗把臉吧,瞧你這嘴邊還有口水印呢。也是,昨晚什麽樣人家都看去了,這也不算最丟人的嘍。”

季淮有氣無力,一點威脅都沒有得說道:“小栓子,我要把你賣到碼頭去做苦力。”

季淮在這以上欺下的添油加火中,火急火燎得回了房裏,擦臉洗漱。

撩了把院中的冷水,對著鏡子拍了拍臉,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昨晚就不該貪杯,聞見人家酒杯中酒味甘冽,與平常和過的不同,才想試飲上一杯。

他在余州喝的多是釀造的果酒,度數不高喝上十來杯都無妨。就沒顧謝衡的的勸告,一杯下肚就不省人事了,估計又鬧出一攤子的糗事。

今早一睜開眼睛,他還以為在自家的被窩裏,翻身時伸伸筋骨蹬了蹬,不料想竟踹到了身側的人。

嚇得他睜開眼睛便滾下了塌。才發現原是還在謝衡的家裏,竟是霸占了人家的床。

季淮都沒敢再看謝衡是什麽臉色,忙低頭道了好幾聲“得罪,多有打攪”什麽的,便灰溜溜拿起衣服提著鞋子出去。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季淮確定了件好事。看樣子謝衡確實是不知曉他就是那日宴上的姑娘。

就是這人吧,既是喜歡男子的,以後卻是要少來往些。況且知道人家都有了心上人,他再去再三拜訪可是冒昧。

“少爺,吃點飯吧,都快中午了,消消酒勁兒。”

小栓子雖是與季淮沒大沒小些,可永遠都是老媽子性子得惦記著季淮的身體。

“哼,算你還有良心。”

……

吃過午飯,季淮又睡了一個咪蒙覺。昨晚醉酒後睡得很不安穩,只恍惚記得自己總是踹被子,不過總是有人不嫌煩得為自己蓋上。

突然想起什麽,季淮睜開了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這月芙蓉居的賬本拿來了麽。”

季淮把小栓子喚進來詢問,猛得想起今兒是月末算賬的日子。

“拿來了,早上您沒在的時候,芙蓉居的管事就拿來了。”

小栓子早早收到了賬本,可季淮還沒回來,他可再不敢去隔壁,索性將那賬本放在了書房桌子上。中午季淮雖是回來了,少吃了點飯,便又躺了回去,這才導致沒來得及告訴季淮。

“這種大事就算是我睡著,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嘛!”

有關銀子的事,在季淮看來可是排在第一位的,這可是關系到他能不能擁有漂亮的小裙子的呢。

“小祖宗,急什麽,它又跑不了,我給你這就取來。”

小栓子在季淮無理任性的拍床聲中,淡定得到書房為季淮取來。

接過賬本,季淮坐起身,挽起袖子,如臨大敵得翻開。卻是左右開工,左手翻弄頁碼,右手拿著根炭筆在草紙上勾畫。

小栓子站在身側瞧著季淮寫著什麽奇怪的文字,時不時劃傷一道橫線,便能算出數來可是頗為好奇。

他是見過季淮幾筆就能算出與那老賬房撥弄算盤一樣的結果。不過季淮雖教過他幾次,可他一點也不明白他家少爺說的羅馬字是什麽奇怪的意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小栓子確定的是,若是季淮能這般認真的對待科考,可是老爺夫人就得敲鑼打鼓得慶賀幾天。

“對了,少爺,早上主院內還來通報了一事。”

季淮最後在草紙上圈住一個數字,回道:“何事?講。”

這個月可是能賺上個三百余兩,出去匠人小廝的工錢與料子錢,琳琳總總有一百七八十進賬。另算上他後又賣出的好幾個花嚢手鐲,這個月可是發了一筆小財。

“主院那邊差人來,說是旁系有個小哥今年也是同您一樣要去上京秋闈的,特來主院拜訪。少爺,你可別不長心思了,可要抓緊學呀。”

季家不同於別的商戶,是出了名得想盼出來位舉人老爺的。

聽說先輩還立了規矩,季家子孫無論出神高貴,若是能考上進士光耀門楣,嫡系的當家也要給與他許多照顧,甚是可入主家門下。

這可是讓不少季家旁系們垂涎的事,若真能入得主家可不是能分了許多銀子田產去。

可雖是垂涎,幾年裏許多人前去科考終是一無所成,沒想到今年卻是出了位又為的年輕有才的小哥,今年考得舉人名稱,堪堪得以參加秋闈科考。

“他願意考,便考去唄,又與我何幹。”

季淮也是聽過這條祖訓的,可是旁系分支出了舉人,可考得進士他也攔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