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舍五入 “……他剛剛是不是調戲我?……(第2/3頁)

只她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剛一回身,皇帝居然抱臂立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望著,像是早猜到她在想什麽。

謝小盈被嚇得,臉色當即有些發白。剛剛被皇帝叫住她都沒這麽心慌,幾乎是條件反射,謝小盈膝頭發軟,又想跪下去。

宗朔蹙眉,向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撈住了謝小盈的胳膊,他眉梢揚了一下,開口問:“剛看你伶牙俐齒,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沒、不是……”謝小盈結結巴巴,實在無法判斷,皇帝怎麽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皇後與諸宮人都已離開,眼下殿內除了皇帝與她,竟只剩個立在一側的蓮月。謝小盈求助似的看了眼蓮月,蓮月卻眼觀鼻鼻觀心地守在旁邊,頭都不敢擡。

宗朔被她這鵪鶉樣子逗笑了,搖搖頭,松開手,“朕只是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謝小盈舒口氣,垂眉回答:“妾名小盈,大小的小,豐盈的盈。”

宗朔的目光順著她的臉往下挪了一點,似是觀察兩秒,才擡頭道:“確實是小盈,還能再長長。”

說完,皇帝終於轉身,揚長而去。

謝小盈呆滯兩秒,眨眨眼,等人影徹底消失,才敢扭頭詢問蓮月:“……他剛剛是不是調戲我?”

蓮月尚未出閣,哪裏聽得明白。她有些茫然地近前扶住謝小盈,“娘子在說什麽?剛剛真是嚇死奴了,還好娘子反應快,陛下未多責難。”

“回去回去,回去再說。”謝小盈也是一陣後怕,早沒了禦前的機智,只想趕緊逃回清雲館,姑且避世一晚。

翌日清晨,謝小盈終於明白,自己躲清閑的好日子沒有了。

大約是怕謝小盈又忘了去拜見皇後,她剛梳洗,還沒來得及傳早膳,內侍省的常少監又趕來清雲館,還額外領了一個內宦,指著他道:“陛下怕才人在宮內迷路,誤了拜會皇後的時辰,特命此奴今日來侍奉才人,為才人引路。”

常少監的態度與昨日來傳召時儼然不同,說話顯得平和許多。謝小盈可算逮到機會,拿出一整根金條,親自塞進常路掌心,“辛苦少監來跑一趟!”

這金條燙手似的,常路剛接過就瞪直了眼,“這……謝才人重賞,奴不敢受!”

他嘴上這樣說,眼睛倒是盯著金條,舍不得撒開似的。

“少監千萬別同我客氣,往後還要多多勞煩少監關照。”謝小盈見他對金條這樣垂涎,很是松一口氣。畢竟他是皇帝身邊人,與尋常宮人不同。

可謝小盈萬萬沒想到,那常路冷不丁把金條又往蓮月手裏一塞,轉瞬便抱手施禮:“才人說笑了,奴還有差事,這便退下了。”

說完,常路竟像逃命似的,扭頭就從清雲館出去了。

謝小盈愣著,根本沒反應過來,等人走了都還在懵:“常少監這是什麽意思?”

蓮月跟著皺眉,“興許是陛下那邊規矩嚴……改日奴換成旁的東西再試試。”

凰安宮。

昨夜十五,皇帝理所當然宿在皇後宮中。因有朝會,早早便離開了。

凰安宮上下倒並沒因皇帝的留宿顯現出什麽特別的雀躍來,帝後那是結發多年的情分,人人知曉,便也不以一晚的留宿顯出什麽特別的恩眷了。

皇後用過早膳,循例又進了一碗湯藥。她多年體弱,雖不見什麽大病,但每逢操持宮宴,第二日總是難免氣虛眩暈。奉藥的宮人躬身退下,顧言薇召來尚宮李氏,““給謝才人的禮備好了嗎?”

李尚宮命女官用鋪著紅布的木盤呈上一枚赤金打造的纏花綴玉簪,有些猶豫地開口:“殿下,這禮……是不是重了一些?”

顧言薇笑著睨她一眼,“怎麽?李尚宮是不知謝才人的出身嗎?一枚金簪罷了,本宮還怕人家首富之女,看不上呢。”

李尚宮有些不悅地眉峰顰起,近前幾步,壓低聲道:“皇後殿下,昨日奴觀這位謝才人言行,很是狡黠精怪。陛下滔天怒氣,她竟三言兩語就能岔開了,實在是有些心機。她這麽多時日都不曾拜見殿下,竟然離開清雲館一次,就能教陛下遇上,這件事奴怎麽想都覺得很是蹊蹺,不似偶然。”

顧言薇聞言,非但不惱,反倒越聽越發笑,她虛咳兩聲,無奈地說:“便是有心機,能是什麽心機?不過想在陛下面前露臉罷了,內宮嬪禦,你去問問,哪一個人沒有這樣的心機呢?算不得什麽。”

李尚宮怔了兩秒,也跟著釋然了,“殿下說得是,原是奴狹隘了。好在陛下心裏只惦記著皇後殿下,自打楊淑妃誕下皇長子,禮聘入宮的世家女,陛下已極少再召幸了。最近一年,除了林修儀與金美人,陛下便只來凰安宮了。這些,確實不值得殿下提防。”

顧言薇聽到這樣奉承的話,本該高興,可臉上的笑意反而淡去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