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敗塗地 謝小盈與宗朔這一手來……(第2/3頁)

謝小盈與宗朔這一手來得又急又猛,平樂宮毫無防備。

尹昭容見杜充容與常路領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平樂宮來,登時便有些預感不好。尹昭容原本想著,林氏在宮裏已隱形人似的過了許多年,早不是被皇帝記掛的人了。況她早年得罪過謝小盈,就算她病得重了出了事,被謝小盈察覺,謝小盈也不過是作壁上觀,寧收漁翁之利。因此尹昭容完全沒想到,謝小盈非但要陳則安把林氏救了回來,竟還讓陳則安來給她也號脈!

眼看著常路帶著內侍省與宮正司的人,二話不說將平樂宮的人一個個抓出去,尹昭容氣得睚眥欲裂。這謝小盈,怎就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何念先在她身邊侍奉,常路派人來拿,尹昭容下意識擋到了何念先身前,怒目而視道:“常路,我尚且還是陛下的妃嬪,豈容你們這般折辱?我身邊竟留不得一個伺候的人嗎?”

常路到底是逢迎過尹氏的,臉上閃過片刻尷尬,還是把何念先留給了尹昭容,只將其余人都拖了出去。他不太想攪和進這些宮妃間的事,因此悄悄躲得遠遠的,想讓尹昭容與杜充容自己相鬥。

尹昭容板著手臂,不肯遞給陳則安,盯著杜充容嚴詞質問:“我究竟犯了什麽事,要你們這樣興師動眾登上門來?謝昭儀掌宮,難道就是這樣不問證據、不論是非地欺侮旁人嗎?”

杜充容假笑道:“昭容誤會了,這哪裏是欺侮人呢,只是昭儀擔憂昭容的身體,是以特命陳禦醫來看看。林修儀病了,昭儀自然也關心昭容,恐昭容與修儀是生了同樣的病。”

尹昭容豈能聽不出這不過就是一個說辭,然而她越抗拒,杜充容便越懷疑,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杜充容漸漸失了耐性,揚聲喚來常路,威脅道:“常少監,你我都是奉聖諭行事,尹昭容抗旨不尊,你難道要坐視不理嗎?”

常路尷尬訕笑,心裏有些埋怨,這謝昭儀做事也太不講究章法,舉凡你拿出證據再來脅迫尹昭容,局面都不會這般難堪,眼下毫無實證、先要查人,哪裏能怪尹昭容抗辯呢?偏皇帝還支持昭儀,常路捏著鼻子,只好勸了尹昭容兩句,“確實是陛下旨意,昭容最能體察上意,莫要抗旨,惹惱了陛下。”

尹昭容盯著常路,陰冷一笑。這內宦最會見風使舵,連他都不看好自己,今日恐是一場惡仗。

她沉默地尋地方坐下來,伸出了一段玉臂,“既然連常少監都這樣說,我還能如何?”

陳則安嘴上道了一句得罪,終於躬身上前,搭了脈。

片刻,他收手,起身對杜充容道:“昭容確實身體有損,脈象發散,氣血虧空,只不如林修儀嚴重。”

尹昭容強作鎮定,辯稱:“我夏日貪涼,亂用些了冷食而已,林修儀的身體不妥,這哪能怪到我頭上?”

哪知,杜充容根本不聽她這番話。

皇帝既說了不由尹氏狡辯,更查出她的脈象也不對,杜充容直接喊宮正司的人上前,拖了尹昭容便往內殿拉去,暫且禁閉起來。尹昭容一瞬間花容失色,脫口咒罵,何念先沖上去試圖救主,卻被常路領人按死在了原地。

杜充容指著何念先道:“這人是尹昭容近侍,押下去拷問。”

何念先被人綁走,口中大聲喊著冤枉,像是故意要鬧大動靜似的。

然他極力掙紮也改變不了這短短片刻的風雲,平樂宮的人很快就被宮正司全部羈押走了。

原先寂靜優雅的宮所,變成了一片荒蕪的囚籠。

杜充容這才指揮人開始搜宮,眾人翻箱倒櫃的徹查,尹昭容因無防備,很快便有人從她寢殿的妝奩裏,搜出了一大包上好的藏紅花。

陳則安一看就認了出來,“此物活血,卻也養顏,女子偶用無妨,但若量重多食,癸水之期,便會血多氣虧,損益身體,修儀之症,定與此有關。”

雖拿了物證,但平樂宮內,卻無人知曉這藏紅花的來處與用途,侍奉茶水的宮人說,招待林修儀的花茶都是何念先烹制,他們並不知曉。何念先受了重刑,依舊閉口不肯招罪,說花茶用了玫瑰、薔薇、荷葉,並未加過紅花,藏紅花是尹昭容養顏之物,從未下給過林修儀。

此事拖延了幾日,何念先命懸一線,幾番刑具用上,他也不曾認過口供。饒是宮正司老練狠辣,遇上這樣嘴緊的忠奴,頗有些無計可施的苦手。

因這人關系到最重要的口供,若貿然弄死了,沒了實證,反倒要麻煩。

轉眼到了八月,暑熱都淡了一些,尹昭容的事竟仍沒有個定論。

拿不到口供,便不能定尹昭容的罪。正如尹昭容所言,她畢竟是九嬪之位的宮妃,其父還是朝中重臣。那日何念先被押走時鬧出來的動靜,已令六宮矚目,如今將她無罪無名地繼續關鎖著,總歸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