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⑧(第2/3頁)

忙碌途中,偶爾會心有所感、看向門或窗的方向:門外窗邊,每次都是家常風景,她估摸著,炎拓再次出現,不會選在她家了——已經有過一次,下一次,時間地點,他都會換個新的。

而下次見到,他勢必更難對付,畢竟對她的路數,他越來越熟了。

……

再次見到炎拓,是在展館外頭。

當時,她已經看完了展,時間上有點尷尬:下午四點,去吃飯嫌太早,想做點什麽又太倉促。

她步下展館前的台階,等訂好的網約車。

過了會,一輛破車姍姍而至。

她還以為是自己訂的車,心內吐槽著賣相真磕磣的同時,俯身去開副駕的門,這個時候,司機向著她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聶九羅身子一僵,旋即,心頭騰起一股變態似的莫名快感。

又來了,這人又來找死了,這是五行欠揍,人生欠蹂躪啊。

來得還挺是時候,都是休養生息完畢:她臉消腫了,唇角結的痂也掉了;他脖子上的牙印平了,弦線勒出的破口也基本愈合,只右臉頰上還意思性地貼了張邦迪。

聶九羅冷冷盯著他看,身周人來人往。

炎拓說:“上車啊,咱們的事,總得了結不是嗎?早死早超生,你還想改下周?”

聶九羅往副駕座位上看了一眼。

炎拓:“沒有炸彈,也沒幫手,就我一個。這兒這麽多人,不方便,咱們找個郊外沒人管的地方,一次性把事都給了結了。”

聶九羅朝車子努了努嘴:“車怎麽這麽破?”

她不在意坐破車,但炎拓這種身家,開這麽輛車,總覺得有那麽點……詭異。

炎拓說:“上次我倒是開了輛好車,把我車弄哪了?改裝拆賣了吧?開破車心裏踏實,你要想坐好車,自己找車,跟著我開就行。”

那倒不必,聶九羅拉開車門坐進去,先不坐實,試了一下才放心,又留神看車座四周。

炎拓:“沒有機關,一輛破車而已。”

聶九羅系好安全帶,取消網約單時遲了一步,已經產生罰款了,付完罰金,車子剛好拐進主幹道,這種車來車往的地段,到處是攝像頭和眼睛,傻子才會搞事。

她裝著翻包找東西,把匕首悄悄塞進袖管,然後擰開口香糖盒子,往嘴裏扔了一顆。

炎拓瞥了她一眼:“聶小姐,我問你的那些問題,怎麽說?”

真有意思,你問我就要答嗎?那各國間諜特務機構都別費事了,約出來下午茶你問我答好了。

聶九羅沒理他,一心盤算著待會怎麽速戰速決:到了地方規規矩矩下車然後拉開架勢對打未免太蠢,最好行車途中就動手——當然,得選空曠沒人的路段,她身形占優勢,在車裏這種小空間,比炎拓容易施展。

炎拓很識趣地笑笑:“我猜也沒指望。”

聶九羅留意外頭的道路變化,突然想起孫周:“你們把孫周怎麽了?”

孫周?

炎拓奇怪:“孫周不是在你們那嗎?”

他反應很快,立馬理清楚了:“孫周不在你們那?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在我們那。”

這一下大出聶九羅的意料,蔣百川說人都被救走了,炎拓又說人不在他那,葬身火場不可能,除非骨頭都燒沒了,那最大的可能性是……孫周當時趁亂,跑了?

這可不是很妙,聶九羅喉口輕輕咽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想聯系蔣百川,下一秒意識到場合不合適,又忍住了。

外頭人車漸少,已經進了城鄉結合部,人再少點,就可以動手了。

聶九羅找話說:“你和狗牙,是怎麽認識的?”

炎拓:“這個不關你的事。”

真是個雙標狗,追著問她一大串,她問,就是“不關你的事”。

車速就在這個時候明顯變快,路旁的樹和野地飛一般嗖嗖後退,聶九羅不得不抓住車頂前扶手。

炎拓:“怕啊?”

這還沒完,他撳下開關鍵,把前後車窗都打到了最大,鄉下土路,塵土本來就多,車速一快更是夠嗆,而且風呼啦啦竄灌,耳膜震得嗡響,正常的音量說話,壓根就聽不見。

聶九羅的長發瞬間倒撲在臉上,又吃了一嘴的沙塵,心中惱火,吼了句:“你有病啊?”

炎拓大聲回答:“聶小姐,你不是問我為什麽開破車嗎?”

說話間,車身猛烈一震,飛掠過一道埂溝,緊接著一個甩屁股,急速上坡近百米後,直躍上一座鐵橋,視線也隨之一闊。

這兒是繞城而過的大河,河面不算寬,但橋長也有好幾百米,而且,遠遠能看到河上的新橋——這鐵橋是失修廢棄了的,久已不過車,車子駛過,幾乎能聽到下方的橋板咣啷作響。

炎拓轉頭看聶九羅,輕聲說了句:“因為這車是要報廢的。”

車裏空氣竄流得厲害,聶九羅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麽,只能看到他嘴唇翕動,一聲下意識的“什麽”還沒問出口,就見炎拓猛打方向盤,緊接著巨大的撞聲傳來,鐵欄裂開,車頭斜向下,從五六米高的橋上掀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