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①②(第2/3頁)

這一翻,明顯感覺出衣服的松垮。

臉就更恐怖了,只“死”了幾個小時,按理說,屍體應該處於屍僵狀態,然而不是,他像是被生生餓了幾個月,肉都餓沒了,只剩皮包著骨頭,甚至於骨頭也似乎在萎縮,原本合適的衣服顯得異常寬大,襯著一顆滑稽的小頭。

怪不得他覺得重量輕了那麽多。

炎拓有種直覺:韓貫死了。

很透徹的那種死。

是因為什麽呢?喉口的血洞嗎?難道殺死地梟的關鍵是插喉?是不是也太簡單了點?

炎拓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時間管這麽多了,他掏出手機,以電筒打光,給韓貫的屍體拍照:正面,側面,部位細節,受傷處特寫。

這些都是資料,都是信息,管它懂不懂,打包收攏再說。

拍到頭頂時,只覺得韓貫頂心處反光異常,炎拓湊近細看,這才發現韓貫正頭頂處還有個不易察覺的傷口,這傷口跟喉嚨處不同,邊緣處堆著黏液。

他不敢拿手去碰,木板上掰了塊裂條下來,輕輕攪碰,然後縮回手。

不出所料的,黏液拉成了長絲,帶著讓人惡寒的褐黃色光亮,如蜘蛛的絲般,在半空中輕輕晃著。

拍完照,炎拓收起手機,又去拉另一根繩。

這一根吊的是陳福,明顯要重得多了,非但重,陳福可能還醒了、正在不斷掙動,因為繩子抖得很厲害。

拉出陳福,炎拓已然滿頭是汗。

陳福被捆得要比韓貫結實多了,除綁繩外,還費了炎拓兩卷黑色的像塑膠帶,整個人纏得如同人形繭、木乃伊,連眼睛都纏上了,全身上下,只露出個凸出的鼻子呼吸。

他像條離了水的魚,感知到了身側的風險,即便已經摔在地上了,仍使勁掙蹦。

這是個活的,或許還能問出點話來。

炎拓想了想,從工具包裏掏出剪刀,剪斷陳福遮眼的膠帶,一把撕開。

這一撕,粘下陳福不少眼睫毛來,他痛得眼皮急眨,但很快就定了睛、死死盯住炎拓,嘴巴裏發出唔唔的悶聲,顯見有話要說。

炎拓又把他封嘴的那道給撕了。

陳福得以長呼了口氣,他口齒不清道:“我……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你是林姐身邊那個。”

炎拓沒有立刻說話,如果不是林伶偷出了那份表格,表格裏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會認識的,陳福卻認識他,說明這些人對林喜柔身邊的情況很熟。

他頓了會才說:“你既然認得我,那你就等著死,或者被關到死吧。”

陳福渾身一震,破口大罵:“你個小畜生,你敢背著林姐搞鬼!”

炎拓冷笑:“她不也背著我,搞了這麽多年鬼嗎?沒錯,我就是要待在她身邊搞鬼,直到把你們一個個的,什麽熊黑啊,馮蜜啊,朱長義啊,都給搞幹凈了。”

陳福腦子裏轟一聲,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他萬萬想不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林喜柔身邊,居然埋了這麽個炸彈。

他忽然想起韓貫,掙紮著四下扭動腦袋:“韓……韓貫呢,你把他怎麽樣……”

話沒有說完,他已經看見韓貫了。

這一下刺激不小,陳福瞳孔瞬間放大,身子都僵住了:“你……你殺了他?你怎麽殺的?你特麽,你是瘋刀?”

瘋刀?

炎拓覺得這個詞怪熟的。

想起來了,那首歌謠。

有刀有狗走青壤,鬼手打鞭亮珠光。狂犬是先鋒,瘋刀坐中帳。

還有,林喜柔說過的那句:“不管你用什麽法子,最好能問出,瘋刀是誰。”

陳福認為他是瘋刀?

炎拓還沒回過味來,陳福已經先自己糾錯了:不可能,林喜柔把這小畜生帶大的,他不可能是瘋刀。

“你……你勾結瘋刀?那個女的呢?是那個女的,那個臭娘們,怪不得!”

陳福恨不得以頭搶地,慪得眼眶裏幾乎掙出血來:被騙了,林喜柔、熊黑都被騙了,醫院裏癱著的那個不是!不是!

他差點就殺了她了啊,只差一點,就能為族群把這個禍患給除了,要不是這個小畜生突然出現。沒人知道這小畜生的真面目,他還會裝著若無其事、再回到林姐身邊去……

陳福用盡渾身的力氣,想暴起逃走、通風報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捆縛成這樣,他連爬都不能夠——他拼命挪動著身體,想像蚯蚓或者蝮蛇那樣,一點點挪出去。

然而炎拓一腳就把他踹翻了身。

陳福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胸口起伏得厲害,連帶著纏裹的膠帶都嘩啦生響,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完了,恨得幾乎嚼穿齦血,恨到後來,索性哈哈大笑。

炎拓站著不動,居高臨下,看他作態。

過了會,陳福笑聲陡收,惡狠狠擡起頭來:“你爸死了吧?”

炎拓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