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範雪平怎麽可能自戕,他還沒有實現當上盈宿派掌門的夢想,還沒有把賀雪真踩在腳下,受人追捧的日子,他只享受了那麽短短幾個月,還沒夠呢!

舅父見他不動,十分失望,便要動手,司徒茗也祭出靈劍,就在這時,崔治身影一閃,拎起範雪平,堪堪躲過二人攻擊。

司徒茗怒道:“崔家主,你要維護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嗎?”

崔治說:“他救過我的命,這份因果,我必須還了。”

司徒茗氣炸:“他害死了那麽多人!還殺死了我兒子!”

崔治臉色平靜:“旁人的生死我不關心。”

看來崔治這是一定要庇護範雪平了,司徒茗恨恨離開,只能伺機再動。範氏夫妻卻沒走,他剛才敢為了範雪平向崔治叫板,現在就敢為了報仇跟崔治動手,左右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兩方果然如賀雪真所料,動起手來,眾人連忙躲避,靈羽自行飛走,賀雪真抓著司徒霓站在一邊觀戰,一看就知道範氏夫妻不是崔治的對手。沒想到啊,這才多久,崔治這人的實力就恐怖如斯,簡直進展神速!

前世也有一段時日,崔治的實力忽然突飛猛進,他自己說是在澹淵內尋得了機緣,看來這一次他帶著前世的記憶,修行上更加容易了。

賀雪真暗忖,早知道前世就該問清楚些,提前搶了他的機緣,現在此人羽翼豐滿,只怕更不好對付了。

眼看範氏夫妻就要死在崔治手裏,賀雪真縱身而起,加入戰局,崔治見他插手,收了真氣,賀雪真抓住機會,抓著範氏夫妻退至一邊。

崔治落在地上,範氏夫妻已無還手之力,他不再關注,看向賀雪真:“雪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賀雪真一愣,心說什麽問題,司徒霓適時地湊上來耳語:“他之前問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他。”

看見司徒霓貼得那般近,崔治皺起眉頭,這時賀雪真說:“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崔治看著他,睫毛輕輕顫動:“我不相信……”

司徒霓大叫道:“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們雪真才不稀罕你!你要不要臉啊,都跟那個範雪平合籍了,還要來糾纏我們雪真!”

崔治脆弱的神經經不起司徒霓這般反復橫跳,看見兩人並肩同行的妒忌,看見司徒霓與賀雪真耳語的不悅,一時之間湧上心頭。崔治忽然動手,閃身上前,凝氣為劍,刺向司徒霓。

那一劍足以劈山分海,那強大的威壓,讓賀雪真身旁的範氏夫妻承受不住,吐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司徒霓亦是忍不住腿軟,司徒清歡立刻出現,挽住司徒霓,閃電般後撤。

賀雪真腳步微微一錯,已擋在司徒霓面前,接下了崔治這一招。

崔治眼神一顫,賀雪真的修為不及他,可他竟願意為了維護司徒霓與自己動手!

“賀雪真,你要為了這種男人與我為敵嗎?”

“怎麽?不可以嗎?”

崔治勉強按捺住胸中撕裂般的痛意,曾經,這份為維護了一個人敢與全世界為敵的勇氣是屬於他的,是他自己不知好歹,生生錯過了。

崔治收了招式,看著賀雪真:“賀雪真,到我身邊來吧,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和範雪平合籍,只是想引你來而已,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賀雪真實在稀奇,前世的崔治,可從沒說過這種軟話啊。

呵,他可是個能跟自己冷戰三年不低頭的驕傲男人。

賀雪真記得,修真界有一次舉行慶典,他作為盈宿派掌門需得攜道侶出席,可崔治卻說,他已提前答應範雪平,要和他一同前去探索秘境,賀雪真一個人去了慶典,看見其他人出雙入對,唯有他形單影只,賀雪真就算難受,也盡量自己消化,面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直到——

直到他聽見角落裏有人聊天:“你聽說了沒?前些天範仙長就跟幾個朋友打賭,說這次盈宿派的賀掌門一定只能自己來參加大會,他們還設了個局,我也押了注呢!”

“喲,你押了誰?”

“我當然是押賀掌門會跟澹淵尊主同來呀!還好押得不多,不然得虧死!”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澹淵尊主與範仙長一起去探索西南州的秘境去了,賀掌門當然只能自己來了。”

“不是吧?好歹是道侶,澹淵尊主連這點面子都不願給?”

賀雪真沒有聽完,便匆匆離開了慶典,崔治一個承諾比他的臉面更重要,範雪平拿他設賭局,就連路人都能背地裏笑話他,那一刻,賀雪真感到迷茫,不知道擁有崔治這種道侶究竟有什麽意義?關鍵時刻,他不能站在自己身邊,這合籍又有什麽必要?

那次賀雪真沒回澹淵,徑自回了盈宿派。他快三年沒有跟崔治聯絡,崔治竟也不來找他。後來是他氣消了,不再計較,回了澹淵。崔治前往澹淵入口等他,還牽著他的手,放軟了語氣:“以後不要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