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剔紅寶盒

一般的拍賣,即便拍下來東西,通常都是等整個拍賣過程結束,才能結算,然後拿到自己的東西。

但這裏的拍賣不一樣,只要拍下來,就已經有工作人員過來處理手尾的事情,將寶物送到競拍者的手中。

胡楊拿到那盒子之後,先看了眼裏面的獎牌,工藝帶著非常典型的希臘風格。

“這工藝,還不如袁大頭。”胡楊忍不住吐槽。

要知道,希臘可算是西方藝術的發源地之一,而且也曾經輝煌一時。但這枚獎牌的鑄造,真的很粗糙,果然缺乏經費是不行的。

藝術雖然用錢去衡量有點俗,但沒有金錢支撐的藝術,貌似也成不了氣候。

很典型,明朝的藝術文化發展之所以能達到一個巔峰,是有皇帝撐腰,國庫在支撐,幾乎是不計成本地投入,才能做出清朝舉國之力都模仿不了的藝術品。

“值多少錢?”林少芬問道。

這一點,胡楊也不是太清楚,想了想:“奧運會獎牌,作為一種個人容易,很少會拿出來拍賣,所以沒什麽參考。

以前我聽說過,德國的一個運動員為了還債,拍賣三枚獎牌,一枚銀的,兩枚銅的,一共五十多萬人民幣。

這一枚,怎麽說也是冠軍的獎牌,加上是第一屆奧運會的,紀念意義要大一點,應該會高一點,我們姑且給它估價一百萬人民幣吧!”

要是沒有盒子,單憑這一枚獎牌,恐怕是要虧本的。畢竟拍下來二十一萬美元,超過一百五十萬人民幣呀!

“這盒子呢?紅木做的?”張慶良問道。

大家都好奇,胡哥居然為了這個盒子,出二十一萬美元。按照胡哥的性格,大家能大概猜測,這個盒子的價值,恐怕就超過二十一萬美元吧?

“這算是漆器,我以前和大家提到過的,也叫剔紅。”

胡楊給大家解釋,在中國漆工藝中,剔紅制品的制作工序可謂最多,制作周期亦為最長,藝術表現力最為突出。

雕漆顏色以朱紅色為主,鮮紅艷麗、喜氣洋洋,中國歷代帝王有用之點綴宮廷的慣例。歷史上,明成祖朱棣和清代雍正、乾隆這三帝都酷愛剔紅,剔紅工藝在這三朝也得到突飛猛進的發展。永樂帝特在北京果園廠敕建漆器作坊,將剔紅工藝中心從南方移到北方,使剔紅藝術達到歷史巔峰。

“此技法成熟於宋元時期,發展於明清兩代。其法常以木灰、金屬為胎,在胎骨上層層髹朱色大漆,少則八九十層,多達一二百層,至相當的厚度,待半幹時描上畫稿,再雕刻出浮雕的紋樣。一般以錦紋為地,花紋隱起,華美富麗。

所以,剔紅作品通常不便宜,在古代,這算是奢侈品。現在的拍賣市場上,一件精美的剔紅作品能拍到上百萬,甚至超千萬。”

說完,胡楊看著眼前的這個剔紅盒子,蓋頂部三獅舞動,戲弄繡球,形象生動活潑,雕刻精細,顯示出清中期嫻熟的雕漆技藝。頂部與側壁四周飾纏枝蓮紋與聯珠紋。

胡楊接著說道:“這是馴獅寶盒。”

然後翻過來,盒子底部,大家能看到款識“大清乾隆年制”。

“清朝的寶盒,很值錢了吧?可憐那些外國佬,根本不知道這個盒子的價值,居然用來裝一枚破獎牌,虧他們做得出來。”華仔忍不住吐槽。

“應該不會是贗品吧?”林少芬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麽“大清乾隆年制”,這些都可以是後面弄上去的,是不是真的清朝寶盒,不好說的吧?

“看包漿,應該是真的。”胡楊笑道。

一件剔紅器作舊的手法無論多麽高明,漆皮入手的感覺絕對不同。

真品即使保養再好,幾百、上千年的空氣氧化以及煙熏火燎依然會在表面留下一層包漿;而用草酸作出的包漿觸手輕滑浮躁,放大鏡下觀察甚至能看到鮮艷的紅漆。

“也可以看底胎,時下偽剔紅絕大部分使用聚酯乙烯之類的塑料為胎,這在古代是不可能的。”

可能也會有人看款識,但事實上,絕大部分剔紅都無款,包括清宮造辦處“油漆作”真品。有款識的分兩類,明代宣德年以前是在剔紅器底部用針劃出款識,這叫“針劃款”;宣德之後采用刀刻楷書年號,然後填金,叫“填金款”。

眼前的這個盒子,就是後者。

“這個馴獅寶盒的工藝水準很高,應該是宮廷出品,我們國內拍賣的話,至少能拍到三百萬吧!”胡楊想了想,最後給出一個估價。

大家聽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拿一件三百多萬的盒子,去裝一塊一百萬左右的獎牌,只能說那些外國人有眼無珠。

此時,胡楊直播間的在線觀看人數已經史無前例地突破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