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鄭板橋的竹

既然非要和他死磕,陳水圓也就沒什麽顧忌的了。對於這樣的愣子,他覺得想要對付還是蠻簡單的。

眼前的這幅畫,是一幅竹子的畫,從落款和畫家的印來看,這是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的畫作。

所謂的揚州八怪,是指清康熙中期至乾隆末年活躍於揚州地區的一批風格相近的書畫家總稱,美術史上也常稱其為“揚州畫派”。在中國畫史上說法不一,較為公認指:金農、鄭燮、黃慎、李鱔、李方膺、汪士慎、羅聘、高翔。

他們大多出身貧寒,生活清苦,清高狂放,書畫往往成為抒發心胸志向、表達真情實感的媒介。揚州八怪的書畫風格異於常人,不落俗套,有時含貶義,因此稱作“八怪”。

而鄭板橋,號稱詩書畫三絕的才子,當過官。

他在仕途對連年災荒的平民百姓采取了“開倉賑貸”“捐廉代輸”等舉措,這引起了貪官汙吏、惡豪劣紳的不滿,被貶官。之後,他靠賣畫維持生活。

鄭板橋的一生,經歷了坎坷,飽嘗了酸甜苦辣,看透了世態炎涼,他敢於把這一切都糅進他的作品中。

大家也知道,鄭板橋畫的竹子,和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都是美術界出了名的,非常珍貴。

真正研究過鄭板橋畫竹的人才會知道,他畫竹的三個階段“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用筆暢達遒勁,構圖布局可謂“亂而不亂”,“疏密相間”,用墨“濃淡相宜”、“幹濕並舉”。

陳水圓之所以比較肯定,這是真品,不僅僅是因為畫,更多的還是上面的字體,也就是書法。

鄭板橋的書法比較特殊,自創了一種自己的體系,外人稱“板橋體”,他自己自稱“六分半”書。

“六分半”書,這是鄭板橋對自己獨創性書法的一種諧謔稱謂。隸書中有一種筆畫多波磔的“八分書”,所謂“六分半”,其意大體是隸書,但摻雜了楷,行、篆、草等別的書體。

這種書法頗有特色,他能將大小、長短、方圓、肥瘦、疏密錯落穿插,如“亂石鋪街”,縱放中含著規矩。看似隨筆揮灑,整體觀之卻產生跳躍靈動的節奏感。

就拿眼前這幅畫上的書法字體來說,結字大大小小,筆劃粗粗細細,態勢欹欹斜斜,點畫、提按、使轉如樂行於耳,鳥飛於空,魚遊於水,在一種態情任意的節律中顯露著骨力和神采。

從這些書法字體鑒定,陳水圓認為這是鄭板橋的真品。

如此一來,他對這幅畫做一個大概的估價,以便坑一下那個猖狂的混賬小子。

鄭板橋的畫,如今均價在一百多萬,最貴的拍出過四千多萬,但那是他的代表作,不能用來當做估價的依據。

眼前的這幅畫,是鄭板橋最拿手的竹子,而且作品中,還包含了鄭板橋的書法,以及詩句,算是詩書畫合在一起的作品,絕對算是鄭板橋中上等的作品。

那麽,它的價值就在三百萬以上。

老實說,如果不是剛才胡楊的那句話,他會選擇和胡楊競爭一番。但對方已經明確說了,無論他出多少錢,那家夥都會跟價,所以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反正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他這種心態,其實和其他人是一樣的。

“呵呵!年紀不大,口氣不小,真的多少錢都要跟?就怕你出不起。”陳水圓嘲諷道。

胡楊頗有點富二代的架勢和語氣:“開什麽玩笑?我出不起?你不妨喊個價試試看。”

“那我出一百萬,有本事你……”

還沒說完,胡楊就喊道:“一百零一萬。”

得!這種報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找茬的,明顯就是針對人。

攤主激動得手都發抖了,一百零一萬,他做夢都想不到的呀!他做這行這麽久,賣得最貴的一件,就是五萬多的,已經足足讓他吹牛了大半年。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帥哥,我賣給你,就一百零一萬。”

說完,生怕胡楊後悔,一把塞在胡楊手裏。他就怕,等一下兩個人吵著吵著,都不認賬,所以現在趕緊生米煮成熟飯比較好。

他這種做法,周圍的攤主都很理解,換成是他們,估計也是這麽幹的。

或許,有人覺得不用這麽著急,讓他們繼續競爭,價格還有上升的空間。但是,你得考慮到,這是雙方都好像是鬧著玩一樣,最後喊得價格太高,他們都不要了。

所以,有時候不能太貪心,該收手就收手。

說實話,一百零一萬,這對於一個擺攤的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款項,該滿足了。別搞到最後,自己什麽都得不到。

見攤主這個操作,陳水圓馬上急了眼,心裏暗罵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