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赫淮像只餓到極致的大貓,好不容易找到一塊鮮美的肉,卻被無情地攔在柵欄外。

他挺直的鼻梁擠進陸鹽脖頸跟枕頭的縫隙,尋著信息素的氣味不停扒拉,動作急迫。

alpha滾燙的唇擦來時,那根岌岌可危的神經瞬間繃斷,陸鹽猛地彈坐而起。

熟睡的赫淮被陸鹽的應激反應弄醒了,茫然地睜開眼睛。

alpha眼睛帶著一層潮氣,眼尾暈開薄薄的紅痕,陸鹽擡手一摸,赫淮額頭燙得嚇人。

“你要分化了。”陸鹽面無表情地說,“抑制劑你放哪兒了?”

赫淮鼻尖冒著熱汗,眼睫扇動了兩下,他迷茫地望著陸鹽——omega那兩瓣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麽,但赫淮什麽都聽不見。

大腦一片空白,有風聲有水流,溫聲滋潤著赫淮的每一個細胞,心臟酥酥麻麻地癢著。

他將手臂攀到omega的肩,緩慢地傾身,在omega的唇上印下一個吻後,還眷戀地舔了好幾下。

直到手臂內側傳來痛感,赫淮眸裏的藹藹霧氣散去了一些,他終於從迷蒙的狀態清醒過來。

陸鹽掐了一下赫淮,很兇地問他,“抑制劑你放哪兒了?”

“大衣內側的口袋。”赫淮嗓音沙沙啞啞,帶著很濃的鼻音。

陸鹽不再廢話,下床去找alpha專用抑制劑。

赫淮現在對陸鹽身上的氣味格外敏感,艙室內都是那種特別的香氣,陸鹽身上尤為濃烈。

陸鹽一離開,香氣淡了許多,赫淮忍不住跟著下了床,仿佛一只黏人的巨型犬科動物。

大衣掛在墻上,陸鹽走過去翻找口袋裏的抑制劑,赫淮黏了過來,低頭去嗅那截光滑平坦的後頸。

陸鹽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轉身就看見一只迷蒙無辜,眼睛濕漉漉的alpha,頓時啞口無言。

看見他這樣陸鹽就止不住的煩躁,粗聲粗氣地問,“你自己能打嗎?”

赫淮腦海又出現了和風,流水,花香,他看著眼前這個兇巴巴,信息素卻熱情的不得了的omega,選擇相信了信息素——

陸鹽突然被摁到門板上,alpha的臉逐漸放大,最後吻了過來。

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對方沿著他的唇,撬開了那條窄窄的縫隙,勾住他的舌。

陸鹽受到驚嚇地瞪圓了眼睛,兩秒後他回神,在alpha的手臂狠狠地掐了一掐。

赫淮意識回籠,上眼瞼像是承受不住睫毛的重量,那排濃密的小扇子不停往下墜,他們的距離太近了,每一根都仿佛拂過陸鹽的面頰,撩撥著他敏感的神經。

陸鹽的呼吸濕重起來,他滾了滾喉嚨,又掐了一下赫淮的胳膊。

陸鹽聲音緊繃,怒視著赫淮,“這下清醒了嗎?你能不能自己打抑制劑?”

赫淮滿臉潮紅,高溫不斷蒸發著他身體的水分,讓他從一頭威風凜凜的獅子,又變回了虛弱的奶貓。

他搖搖頭,將下頜靠在陸鹽肩上,闔上雙眸,聲音輕輕,“不能,你幫我打吧。”

陸鹽被赫淮的體溫灼到似的,指尖猛地一抖。

這一刻,眼前這個高大的alpha,跟當年那個在垃圾堆裏,讓他把追蹤器取出來的嬌氣小公主重疊。

陸鹽怔了許久,才僵硬地拿出抑制劑,將細細的針尖刺入alpha的靜脈。

赫淮像小時候那樣,一聲也沒吭,仍舊溫順乖巧地趴在他肩上。

陸鹽捏著針筒,遲遲沒將藍色液體推送進赫淮的血管。

抑制劑的問世,讓alpha跟omege擺脫動物般的低劣原始本能,更像是一個人。

但對初次分化的AO,抑制劑絕對算不上友好,它像張著利齒的巨鯊,進入血管,就迅猛地包抄圍剿信息素。

一旦捕捉到信息素,便會展開慘烈的絞殺,無力反抗的信息素,被巨鯊的利齒剖膛破肚,生吞活剝。

雖然這種絞痛只會持續幾分鐘,也只在初次分化時才會疼,但他為什麽要讓小公主忍受這種疼呢?

陸鹽平靜地問自己。

他從赫淮靜脈抽出了針管,針孔處立刻擠出一滴殷紅的血,趁著還沒流出更多血時,陸鹽低頭含住了那塊肉。

一道細小的電流,從赫淮後脊躥進腺體,隨著陸鹽的吮吸,驟然變成十萬伏特的高壓電,席卷赫淮的四肢百骸,靈魂都隨著身體狠狠震顫了一下。

他像是得到某種允許,不再壓抑自己對陸鹽的渴望,將omega摁在門板上,扣著他的下頜,急迫咬住了他的唇瓣。

陸鹽被吻的透不過氣,又動彈不得,被迫仰著頭,承受著alpha的強勢。

跟悍然的吻不同,赫淮的指尖發著抖,潮紅蔓延到眼角,裏面還泛著濕意,像只剛淋了雨,卻找到肉吃的巨犬。

又可憐巴巴,又蠻橫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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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淮抵在陸鹽後頸的腺體,鋒利的觸感,讓陸鹽從這場迷醉中陡然清醒。

他嗓音嘶啞,眼神卻非常的兇悍,“不準成結,只能臨時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