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經常把以前欺負過她的孩子打得頭破血流,人家回去找爹娘哭訴,找爹娘打她,謝郬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被人教訓了,晚上放火、放蛇、放老鼠也一定要把挨的打討回來。

等謝遠臣發現軍營裏找他告狀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的時候,謝郬已經野得管不住了!

他是軍營主帥,成天操心戰事,根本不會管孩子,只會動手,不服就打,打到服為止,謝郬在謝遠臣手上吃多了虧,輕功練出來了,挨打的本事更是一騎絕塵。

在這種高壓環境中訓練出來的謝郬,高瑨這種錦繡叢中長大的皇子又怎麽可能壓制的住。

謝郬拖著放棄掙紮的高瑨來到沼澤林中一處空地,然後就放開了他,坐到一株大樹底下休息。

高瑨環顧四周,在黑暗中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口,見她不走了,忍不住問:

“這是哪裏?怎麽不走了?”

跟她穿過大片沼澤林後,高瑨才知道這林子有多危險,若是不熟悉路的,很容易就掉下沼澤,所以現在他也不敢再胡亂置氣往前走了。

謝郬把鞋脫下來擰了擰水,說:“太晚了,前面坑多,明兒再走。”

“這怎麽行!我失蹤一天,父皇定然急死了,我現在就要回去。”高瑨急切的說。

那個擄走他的人是什麽來路,父皇會不會有危險,他要回去告訴父皇自己的遭遇。

謝郬擰完一只鞋,看他一眼,脫下另一只的時候對他比了比黑漆麻烏的前路,無所謂道:

“那你走啊。我又沒攔你。”

高瑨啞口無言:“我……”

對黑暗的恐懼和急於回去的心在激烈交戰,謝郬見他站著不動,從腰間取下個水囊,丟到他腳邊。

高瑨知道那是水,他也確實特別渴,可這水卻是那討厭的瘋婆子拋來的,又是一陣天人交戰,高瑨憤然撿起水囊,拔下蓋頭仰頭痛飲。

臟兮兮的水囊中的水倒是甘冽可口,隱隱帶著絲絲甜味,高瑨從不知道,沒有煮過的清水也能這般好喝。

“喂,差不多得了,給我留點兒。”

謝郬見他喝不停,出聲阻止。

高瑨喝下一多半,咂摸了兩下嘴,戀戀不舍的把水囊蓋子蓋上拋回謝郬手中。

謝郬接過水囊,先晃蕩兩下,感覺水不多了,怕他一會兒還要,趕緊喝掉些。

高瑨身上難受死了,別別扭扭的坐下,慢慢拍打身上幹掉的泥漿,有些地方的泥漿幹得像墻皮一樣,可以直接動手剝下來。

一擡頭,發現謝郬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高瑨一下就慌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原地轉了幾圈,淒聲沖著黑乎乎的沼澤林喊道:

“謝,謝郬……謝郬……”

她不會把自己丟下了吧?高瑨腦中立刻就閃過這個念頭,越想越覺得對,無盡的慌亂和害怕席卷而來,他想離開,卻又不明方向,不敢踏足周圍的黑暗之地。

他蹲在地上,把自己抱成團,希望用這種姿勢溫暖冰寒徹體的自己。

忽然一道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種蘑菇呢?”

高瑨猛然擡頭,看見了不知何時返回的她。這一瞬間,百感交集。

慌忙站起,壓下心中迫切,問她:

“你去哪兒了?”

謝郬沒想過他會害怕,對他燦然一笑,昏暗的月光下,高瑨看不太清她的臉,只知道她的牙特別白,特別特別特別白。

“看我找到了什麽?”謝郬說著,神秘兮兮把托著的衣擺拉開給高瑨看。

高瑨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一窩鳥蛋,連鳥巢帶鳥蛋直接搬了回來。

“你離開就是去找這個?”高瑨問。

“這可不好找,翠鳥蛋,烤一烤可好吃了。”

謝郬說完就跪到一邊,把衣擺裏的鳥窩拿出來,鳥蛋平穩放在地上,然後開始徒手將周圍的落葉聚攏到鳥窩裏,從衣袋裏取出火折子,點燃鳥窩。

火騰騰而起,照亮四周,卻因為落葉和鳥窩都是濕的,起了好些黑煙,高瑨不小心吸入一口,嗆得直咳嗽。

謝郬卻習以為常,用手把面前黑煙揮掉一些,然後把鳥蛋投入火裏,忙完這些,她整個人也像是從黑灰地裏爬出來似的,一張臉沒幾處幹凈的,就一雙眼睛在火光照耀下,顯得特別閃亮。

鳥蛋在火裏烤了一會兒後,謝郬就用樹枝把火堆挑散開,把黑成煤炭的鳥蛋撥弄出來,也不急著吃,首先就是把散開的火堆用土撲滅。

忙完之後才對高瑨招手:

“你餓不餓?過來,姐姐請你吃鳥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