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謝郬這才明白,原來謝遠臣是玩了一出苦肉計,他一個邊將想在京城逗留的話,確實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受傷未愈的理由就很好。

“可以啊老謝。”知道這是老謝故意為之的,而且太醫也說只要靜養就無大礙,謝郬懸著的心口大石總算放下,有心情調侃老謝了。

“我就離開一年,你這濃眉大眼的都學會騙人了。”

“兵不厭詐。”

謝遠臣坐在椅子上,隨手往謝郬扔去個杯子,謝郬敏捷接住,謝遠臣說:

“倒水。”

謝郬拿著空杯子,走到水壺邊給他倒了杯水送過去,謝遠臣喝了幾口才問:

“你怎麽樣?”

謝郬在他旁邊坐下,腳自然而然往凳子上一踩,吊兒郎當的樣子看得謝遠臣直撓頭。

“有吃有喝有皇帝嫖,過得不要太好。”謝郬說著說著,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謝遠臣被謝郬的粗俗氣得胃疼:

“你這嘴上能不能有個把門兒的。”

謝郬卻不以為意,搖頭晃腦,謝遠臣看著來氣:

“你這又是打人又是寫字的,就差把‘謝郬’兩個字刻腦門兒上了吧?”

謝郬解釋:

“我申明,人不是我打的;字我也是沒法子才寫的,狗……咳,總之我藏得非常好,皇帝沒懷疑我的身份。”

謝遠臣冷哼一聲:“你莫要把陛下想得太簡單了。”

“陛下十歲之前,顧貴妃聖眷正濃,顧家如日中天,他何等金尊玉貴著長大,可先帝一朝猜忌顧家,整個武定侯府上下獲罪,他從天上跌下來,摔得筋斷骨裂。”

“先帝把他當顆廢棋子發配去了並州,並州你知道的。窮山惡水,黃沙漫天,寸草不生。所有人都覺得他完了,可他硬是花了九年的時間奔走招兵,把武定侯從前的部下一一招攬,殺回去了。”

高瑨從前的事情謝郬多少聽說過一些,卻不知老謝現在說這些做什麽。

“你什麽意思?”謝郬問。

謝遠臣說:“我的意思是有這等堅毅心性的陛下不容小覷,你的一舉一動全被他看在眼裏,絕不可掉以輕心。”

說完之後謝郬也不回應,謝遠臣忍不住催問:

“聽見沒有?”

謝郬不耐煩的回:“聽見了聽見了。啰嗦。”

謝遠臣指著她怒問:“討打是不是?”

謝郬忽然來勁,無所畏懼:“你想打我?”

那欠揍的語氣說得謝遠臣的手都癢了,手掌剛揚起,只見謝郬就主動把自己的臉湊上來,拍著自己白嫩嫩的臉頰:

“來來來,沖這兒打!務必打出風采,打出特色,打出你的真實水準!今兒誰不打,誰是孫子!”

謝遠臣:……

手掌揚了又揚,終究保持住了理智沒下手,而有些人不懂適可而止,還得寸進尺的湊到面前來挑釁。

謝遠臣忍了又忍,最終忍無可忍,匯聚成一聲:

“滾——”

**

謝郬欺負完了老謝,回到水榭時心情極好,腳步輕快,進院子之後才收斂了步伐。

推門而入,高瑨已經坐到床上,正外在床邊看書,等謝郬走入後,他開口問:

“將軍怎麽樣?”

謝郬鎮定心神,悶悶不樂的回了句:

“挺嚴重的。陛下離開以後,他就有些撐不住了。”

【這種傷對老謝而言就是家常便飯。】

【他壯得跟頭牛似的,這點傷都熬不過來,怎麽上戰場?】

高瑨放下手中的書,深深看了一眼謝郬,說道:

“將軍這些年為國為民,受傷無數,朕心裏過意不去。趁著這次的機會,讓將軍在京中休息一段時間吧。”

謝郬在屏風後面換衣服,聽到高瑨這番話,好奇的從屏風邊緣探出半邊腦袋。

【我剛還想怎麽給老謝開這個口,狗皇帝自己就提出來了。】

【是試探嗎?】

“可我爹是邊將,邊將無緣無故的長時間留在京城怕是不妥吧。”謝郬說。

【北遼那邊在鬧內訌,自顧不暇,而屢屢犯境的安格部落也暫時被打退,老謝這時候在京休養的時機很不錯,就看狗皇帝肯不肯了。】

高瑨繼續翻閱書籍,隨口回道:

“將軍不是有傷在身嘛,不算無緣無故。”

【嘖嘖嘖,要不怎麽說姜是老的辣。】

【老謝這招苦肉計用的妙啊。】

【算狗皇帝通情達理。】

高瑨擡眼看了看屏風後正換衣裳的曼妙身姿,幹脆合上書欣賞,隨口對屏風後的人問道:

“愛妃,朕記得你好像有個庶長姐在邊關吧?”

屏風後的身子猛地一僵:

【狗皇帝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不會是懷疑我了吧?】

“愛妃,怎麽不說話?”高瑨在外面催促一聲。

謝郬回神:“哦哦。有,有啊。”

“嗯。她……叫什麽來著?”高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