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就是他!”

隨著齊溫然的話落,夏侯世家一行人中,有人湊上前也指向了對面,接著又沖夏侯邑耳語幾句。

他的聲音不低,加之眾人的目光皆是看向那邊,很快就發現了那個人手指的、恰是褚朝安與慕容煥的所站方位。

被人這般無理的用手指著,慕容煥的眸色微不可見的沉下幾分,唇瓣既薄又透著病態的蒼白,原本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撇向夏侯邑。

“子辰兄,這是何意?”只聽他素來含著笑的嗓音,此刻再窺不見半點。

說話間,地上的熾吼獸盡皆成了光斑,分散匯入參與擊殺的各人腰間木牌中。

褚朝安認出來,那名夏侯世家子弟,指的是他。

而這人,就是之前和蒼雲門弟子搶奪一株赤棘草的幾人之一,除了說話那人,還有另幾人朝他盯視過來。

真是冤家路窄。

另一邊,早聞此次武鬥唯一參加的那個妖族和他們起了齟齬,眼下正主出現,夏侯邑也顧不得慕容煥說了什麽,反而是冷了臉,看著褚朝安,“妖族?”

不過是妖皇身邊一妖奴。

夏侯邑掃了他一眼,嗤笑道:“也不過爾爾。”

……

夏侯邑會尋釁滋事,在齊溫然的意料之中,而他則是選擇閉口不言,全然的置身事外,只默默的看了看身側的夏侯邑,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最後,齊溫然目光微轉,他眼角余光瞥見蓬萊閣的人,落在後者衣衫繪制的蓬萊閣標志上,眼神一凜。

他們會來找尋熾吼獸的洞穴,全賴於熾吼獸的品階高,擊殺起來得到的分數自然也高。

現在,熾吼獸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夏侯邑懶得再看,只是好巧不巧。

搶在他們前面的,正好是褚朝安。

有身後隨從的子弟指認,夏侯邑也不客氣,全當新帳舊帳一起算,譏誚的話張口就來。

末了,他轉眼望著慕容煥,“綾之,你怎會與這妖族在一起。”

話裏話外盡是奚落、和對褚朝安的看不上眼。

聽見夏侯邑的話,在場眾人表情各異。

蓬萊閣眾弟子俱是見過夏侯邑當日晚宴時做派的,因著剛才圍捕熾吼獸,褚朝安的實力,也足以讓他們升起慕強之心。

再者,褚朝安一句話未說,夏侯世家那位和他之間發生了何事,他們分毫不知,且與傳聞中就有流言蜚語傳出囂張、招搖的夏侯邑,蓬萊閣眾人更偏向褚朝安。

見少閣主都不開口,蓬萊閣弟子們面面相覷,心中各自站位。

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並非真正的宿宜,聽詡當然不會多管,且還樂於看到這種相爭的場面。

此時也只是來回掃一眼幾人,旋即視線在齊溫然身上多停留了幾秒,轉瞬又挪開了目光。

……

就在夏侯邑滿臉惡意不加掩飾的沖著褚朝安發難時,與他神念相連的玄邽,早已於丹田紫府中猛烈顫動,似有不受召喚沖出的跡象。

而褚朝安神色依舊淡然,仿佛夏侯邑在說的不是他一樣,玄邽的震動被他壓了下去。

同一時間,慕容煥淡淡開口,嗓音冰寒,“子辰兄。”

這一聲暗藏冷意的稱呼,饒是夏侯邑神經再粗,也聽出來了,不可置信的瞪了瞪眼,“你要護他?”

在他身旁聞言的齊溫然眸光暗了暗。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慕容煥避而不答,牽了牽唇角,不鹹不淡的口吻。

“誤會?”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夏侯邑哂笑,“他可是拿了我的人一株赤棘草,這也是誤會?”

夏侯邑眼神陰毒的往褚朝安身上剮著,只覺此人同那朝衍宗,狗屁望均仙尊的關門弟子一樣,令他生厭。

只是後者還會假作客氣的和他周旋,而這個妖族,儼然是不把他放在眼裏,連眼神都沒有往他這掃過。

慕容煥挑起一邊眉毛。

據他看來,郁卿不似會搶人東西的,而且就他對夏侯邑的了解,事情怕是還得倒過來看。

畢竟,夏侯邑顛倒黑白的本領,他心知肚明。

夏侯邑明顯是被褚朝安仿若目中無人的姿態弄得怒火中燒,當即抽出腰間折扇,此扇乃是上品靈寶,對戰元嬰期都綽綽有余,無疑增長了他的氣焰。

“去死吧!”夏侯邑手中凝聚起靈力,高聲道。

***

然而在夏侯邑靈力揮出的瞬間,有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邑哥!”

“且慢。”

前一道,是齊溫然的聲音,他放任夏侯邑爭吵,卻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動手。

要知道,這次的武鬥規則中,有不可傷人一條在內。

如果齊溫然不攔著,屆時夏侯滕極問起,誰都不好交代。

後一聲,則是熱鬧看了一半的聽詡。

身為蓬萊閣少閣主,方才那樣的場面不摻和進去尚能說得過去,若是旁觀兩人動手而不去提醒,那就真的不符合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