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骨鬼戲

就在我憂心如焚之時行走在前面的刑玄易突然停下了腳步,噓了一聲,緊接著轉頭側耳,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見情況不對我屏住呼吸,也學著刑玄易的樣子仔細聽著,沒過多久一陣陰風吹襲,而在風聲中我似乎聽到了唱戲的聲音,這聲音悠揚婉轉,卻又哀怨萬分,就好像是一位女子在綽綽哭泣,令人聽後心中動容。

刑玄易聽了片刻就猛然回過身來,面色凝重說道:“這聲音不對勁,是索命梵音,可勾人魂魄,你們兩個趕緊將耳朵捂住!”

聞聽此言我和段寒天立即將耳朵捂住,說來也怪,在捂住耳朵的一瞬間我腦袋瞬間清明了不少,如今想來剛才的戲曲聲確實不對勁。

聲音漸漸削弱,沒過一會兒刑玄易便讓我們二人將手放下,說道:“看樣子這聲音就是從村頭光亮處傳來的,恐怕現在村子裏面的村民都聚集到村頭了,你們倆跟在我身後小心一些,咱們直接去村頭看看。”

三人慢步上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村頭位置,此時村頭熱鬧非凡,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定睛一看,大榕樹下竟然紮了一個戲台,而此時村民皆是坐在戲台前,饒有興趣的正在看戲。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頭皮都炸了,雖說村裏來過外面的戲班子,但哪有大半夜還唱戲的,想到此處我立即擡頭朝著戲台上看去,只見戲台上正站著幾名青衣戲子,口中咿咿呀呀在唱著什麽,而且還不住在抹眼淚,戲台兩側是敲鑼打鼓的樂師,只是幾個樂師的打扮看上去極為詭異。

他們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褂,裏面是灰色長衫,頭戴瓜皮頂帽,這幾個人臉上就好像塗抹了白面一樣,沒有一點血色,白得滲人,雙頰兩團紅色的胭脂,如同鮮血一般,活脫像是紙紮的人,此時他們坐在板凳上手持鑼鼓嗩呐,不住吹著打著,臉上沒有丁點兒表情。

我見情況不對,立即走到看戲的人群之中,這裏面盡是我認識的村民,我走到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跟前,著急說道:“二嬸兒,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大半夜不睡覺怎麽來這看戲了,這是哪家的戲班子?”

此時的二嬸兒臉色慘白,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戲台,就好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似的,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見她不搭理我,又找了幾個熟悉的人詢問,可是結果都與先前一樣,沒有一個人回應。

“你們這是怎麽了,被鬼迷心竅了嗎!”我看著座下的村民大聲喊著,可這些村民好似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依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戲台上面,而且雙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別叫喚了,他們已經被攝了心魂,根本聽不到,師傅叫你回去。”不知何時段寒天來到了我的身後,拉扯了我一下。

一聽村民都被攝了心魂,我瞬間慌了,趕忙跑到刑玄易跟前,氣喘籲籲的說道:“爺爺,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難道這些村民都被攝去了魂魄?”

刑玄易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沒錯,他們的確是被這索命梵音攝去了魂魄,若是不將魂魄奪回,他們以後就全變成傻子了,弄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而且咱們面前的戲台都是假象,這是一場白骨鬼戲!”

“白骨鬼戲?這鬼在哪裏,我看戲台上面都是人啊。”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刑玄易問道。

“哼,這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你沒開過天眼,自然看不出這人皮下的邪祟模樣,如今我讓你見識見識,寒天,將牛眼淚拿出來。”刑玄易沉聲說道。

段寒天聽後立即從烏木箱子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瓶子,他將瓶子拿在手中,取下瓶塞往手心倒了一些,壞笑著說道:“將眼睛閉上,等會兒睜眼的時候可別嚇壞了。”

我嗯了一聲,將眼睛閉上,不多時一陣清涼的感覺從我眼眶位置傳來,數秒鐘過去,我見段寒天不再有什麽動作,於是慢慢將眼睛睜開,可當我將視線看向戲台的時候直接嚇得摔倒在地,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這大榕樹下哪裏是什麽戲台,根本就是用上百個棺材堆積起來的台子,而在戲台中央唱戲的也根本不是什麽青衣戲子,而是先前村中慘死的那幾個年輕人,陳柒他爹陳柏川也在其中,他們渾身是血,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大腿,還有的手中捧著自己的頭顱,整個戲台如同屍山血海一般,令人觸目驚心。

台子兩側的樂師此時也不再是活人模樣,而是幾副骨頭架子,他們搖晃著身形敲鑼打鼓,詭異至極!

“娃子,看到那些邪祟了嗎,他們就是用這障眼法來蠱惑人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正常人有三盞陽火,頭頂一盞,雙肩各一盞,你轉頭看看那些村民,看他們身上的陽火還剩幾盞。”刑玄易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