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貓耳胡同

車廂中圍觀的人見好戲結束,臉上略帶失落之情,不多時便各自散去,很快車廂中便恢復了安靜,而我接過玉牌後連忙道謝,又問了這人的姓名,畢竟他是我出村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而且還幫了我大忙,日後若是再相遇連姓名都不知道豈不是太過尷尬了。

經過一番交談後我才知道這男子姓徐名清安,今年二十六歲,也是前往北京城辦事,路遇不平才出手相助,我們二人一見如故,好似多年故交一般。

談論片刻之後徐清安突然話鋒一轉,談起了我手中的玉牌,開口道:“陳兄弟,你雖出身鄉野,但手中玉牌可不是一般之物,實話告訴你,若是那青年在你這拿走玉牌,轉頭賣出可就是一兩千張大團結,這東西果真是你奶奶留給你的?”

我聽後點點頭,說道:“沒錯,這玉牌跟了我奶奶幾十年,一直用她的鮮血喂養,本來是碧綠顏色,後來才成了黑褐色,徐大哥,我不知道你這人信不信鬼神之說,反正這玉牌能夠驅邪破煞,我可是親身試過。”

徐清安聞聽此言眼睛睜大,好似對我的話很感興趣,連忙湊近問道:“哦?陳兄弟還有這等奇遇,你倒是跟我說說這邪祟之事。”

我見徐清安也不像壞人,於是便將陳官屯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聽後面露詫異之色,好似十分震驚,不過他驚訝的並非是邪祟之事,而是刑玄易。

“陳兄弟,你是說東山荒廟上的那個道士名叫刑玄易?”徐清安的樣子好像有些難以置信。

我木訥的點點頭,說刑玄易已經在荒廟裏呆了二十年,除了打酒以外很少下山,不過我也只是說了這麽多,畢竟從徐清安的神情來看他或許知道刑玄易的事情,目前來說還不知道是好是壞,所以不能多言。

“村中之事辦完之後刑爺爺就離開了村子,至於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難不成徐大哥認識他?”我故意開口試探道,徐清安聽後面露尷尬之色,擺了擺手說道:“只是聽說過罷了,好像以前挺有名氣,後來不知道怎麽就銷聲匿跡了,如今突然聽到他的消息所以我感覺有些震驚。”

我聽後嗯了一聲,沒說什麽,只是從徐清安的回答來看事情絕非這麽簡單,他如今不過二十六歲,而刑玄易在荒廟住了二十年,總不可能他在六歲的時候就知道刑玄易的名字,這其中必然有出入,我擔心此事對刑玄易不利,所以就不再多說什麽。

“陳兄弟,這次你來北京城有何貴幹,難不成跟那邪祟之事有關?”徐清安見我不再說話繼續問道,似乎還想打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由於刑玄易的事情,所以我沒有說出實話,而且這世道人心險惡,雖說徐清安救了我,但我也不能傾囊托付,我沉默數秒,只是說來北京城參觀一下,而當我問起徐清安來北京幹什麽時,他也是含糊其辭,好似有意隱瞞。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我見二人無話可說,便推脫自己趕路有些疲累,抱緊行李就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徐清安已經不知去向,而綠皮車也即將到達北京城站點。

隨著擁擠的乘客下車後我總算雙腳站在了北京城裏,眼望四周,皆是高聳的建築,先前我只覺縣城就是繁華之地,如今看來縣城跟大城市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但街道上依舊亮著燈光,行人雖說不多,但繁華街道上還是有不少叫賣的攤位正在營業。

坐了將近一夜的火車,我腹中已經有些饑餓,我摸索了一下背包,此時帶來的幹糧已經全吃光了,無奈之下我只能前往鬧市,找個攤位隨便吃點兒東西。

來到攤位前我要了一碗面條,九毛錢的面條滿滿一大碗,我狼吞虎咽的很快就一掃而光,吃過飯後我剛想走,攤位的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開口說道:“小夥子,你這是剛從外地來這兒吧?”

見我點頭,老板繼續說道:“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找個地方住下,總不能睡在外面吧,我告訴你,現在街道上嚴打,要是看到你這種情況的都給你抓進局子,我知道一家小旅館,幹凈便宜,要不然你去那裏住一晚,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我聽後連忙擺手,說今晚還有事要辦,而且還問了老板關於貓耳胡同的具體位置,老板聽後撓了撓頭,說他在這四九城裏住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貓耳胡同,只是東城區西北部有個叫帽兒胡同的地方,他還問我是不是聽錯了。

即使是名字聽錯,那麽這地址絕對不會錯,刑玄易說的清楚,的確是西城區東北部,而且當時我還用紙張記了下來,老板見我沒有意願住旅館,也就不願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轉過身去便不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