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城府

徐清安聽後臉色一沉,說我不過只是想當然罷了,段寒天平時雖然嘻嘻哈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心機城府極深,從他先前看我的眼神就可見一斑,那眼神中滿含殺氣,為了一個女人就能夠動殺心,這種人絕對要提防,聽到徐清安說段寒天的壞話,我連忙將目光看向對面的刑玄易,段寒天可是刑玄易唯一的徒弟,讓別人這麽說他肯定會生氣,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刑玄易並未顯露出氣憤的神色,反而說道:“驚蟄,你不必看我,徐後生所言不錯,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我與寒天相處近十年時間,早就了解了他的脾氣秉性,他從小一人流浪,性格孤僻,平日裏顯露出來的都是假象,先前他對你的確起了殺心,而且後來他與秦建國起沖突並非是口舌之爭,而是想將對你的滿腔怨氣發泄在他的身上。”

關於秦建國與段寒天起沖突之時我倒是猜到了這個原因,畢竟段寒天與秦建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沒必要大動幹戈,之所以要與秦建國比試無非是想將發泄一番罷了,不過他對我的怨恨如此之深,這點我倒是沒想到。

我沉思片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於是說道:“我覺得你們是小題大做了,寒天應該只是一時氣憤罷了,再說我已經明確告訴他我與張姑娘之間什麽事都沒有,他也應該已經不再怨恨我了。”我話音剛落,刑玄易嘆了口氣,說道:“驚蟄,你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還不了解寒天的脾氣秉性,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此事發生在數年前,當時刑玄易剛收段寒天時間不久,還未教其道法本領,有一天晚上二人在東山荒廟睡覺的時候段寒天突然慘叫一聲,刑玄易聽到聲音連忙點亮煤油燈,這時就看到段寒天睡覺的棺材中有一個黃色的東西在閃動,他定睛一看,此物竟然是一只黃鼠狼,這黃鼠狼見到光亮一起連忙從棺材中跳了出來,身形一閃便不見了下落,而段寒天的腳部被咬傷,休息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從那以後段寒天只要在山裏見到黃鼠狼就一定會下手砸死,短短數個月東山上的黃鼠狼幾乎已經滅絕,刑玄易知道黃鼠狼十分記仇,便讓段寒天收手,可段寒天卻說他還沒有找到當初咬傷他的那只黃鼠狼,只有將那只殺死他才會住手。

刑玄易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面野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改不過來,於是就沒有管他,後來有一年大雪封山,段寒天去山中打野味,回來的時候竟然提著五只黃鼠狼的屍體從門外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刑玄易看後有些不解,問他平日裏都是將這些黃鼠狼砸死拋到野外,為何今日將其帶回來了,段寒天聽後一笑,指著其中一只黃鼠狼的頭部說這只黃鼠狼額頭有白毛,正是前些年咬傷他的那只,他見到之後沒有著急下手,而是跟隨在黃鼠狼身後找到了他的巢穴,他見巢穴中還有四只黃鼠狼幼崽,於是便將他們全部砸死,準備帶回來將皮毛扒下過冬,後來段寒天不僅將黃鼠狼的皮毛扒下來而且還吃了他們的肉。

“整整五年啊,五年時間還能將怨恨記在心裏,足以見寒天的報復心理極強,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再將自己的本領教授給他,只是傳授一些法門罷了。”刑玄易沉聲說道,聽到這話不光我吃了一驚,連徐清安和崔向南也沒有想到段寒天的仇恨心理竟然如此之強。

“刑老前輩,既然你知道脾氣秉性難以改變,為何不將他攆走,還要留在自己身邊,這不是養虎為患嗎?”徐清安看著刑玄易有些不解的問道,刑玄易長嘆一口氣,說道:“雖說我跟寒天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他畢竟跟了我近十年,我早就將他看作是自己的親孫子了,這也是為何我經常對他動手的原因,我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改一下自己的脾氣秉性,可當我看到他的眼神時,我知道他依舊是原來那個段寒天,絲毫沒有改變。”

“那您打算怎麽辦,一直任由他這麽發展下去?”崔向南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玄易苦笑一聲,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現在也十六七了,再過幾年就能一個人闖蕩江湖,到時候他離開我身邊我也就管不了他了。”刑玄易的語氣雖說平靜,可我卻聽出了辛酸與無奈。

“這樣吧刑爺爺,有時間我好好找寒天聊聊,跟他說清楚我和張姑娘之間真的沒有什麽關系,而且以後我也盡量和張姑娘保持距離,大不了不再見面不就行了,反正等事情一過我們也要分開,至於寒天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管了。”我看著刑玄易開口說道,刑玄易點點頭,說道:“行,不過在你跟他交談之前還是盡量少和他單獨接觸,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雖說他是我的徒弟,但我也不想對他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