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道童

羅子明的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一路前行甚是無聊,加之距離天夢崖還有一段路程,我便讓羅子明將這其中的緣故講給我聽。

羅子明聽後朝著四下看了一眼,見並未有什麽異樣,便一邊前行一邊給我們講起了事情的始末,李淳罡乃是唐朝天師李淳風的後裔,從小家世顯赫深得真傳,雖說少年頑劣成性,可天賦極強,前人用數十載才能通曉的風水堪輿之術他只用了短短三年時間便深得其中精髓,加之名利誘惑,便一直給人看風水定穴位,年紀不過二十多歲便已經身家百萬。

他父親李子明深知其中利害,便告訴他天機不可過多泄漏,否則會遭受到天譴,李淳罡嘴上雖說答應,可在暗地中依舊為達官顯貴看風水,在他二十三歲那年他娶了一個鄉裏的富家千金,長得貌美如花,加上他年少有為,成為眾人羨慕的對象。

可沒想到天譴很快應驗,一年之後他生下一子,本該是大喜之事,可出生之時他兒子無端哭鬧,而且哭鬧之時嘴巴緊閉,只用胸腔發聲,產婆擔心如此下去孩子會折損性命,於是便用筷子將孩子嘴巴撬開,可當孩子嘴巴張開之後眾人嚇了一跳,這孩子的嘴巴裏面竟然沒有長舌頭。

見到這一幕李淳罡的父親李子明便將他叫出屋外,雙眼含淚的說這就是報應,李淳罡泄露天機太多,所以才會報應到他孩子身上,讓他生下來就沒有舌頭,半句人言不出,李淳罡聽後並未在意,覺得只是碰巧罷了,可沒想到就在他折返回屋中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兒子已經身死。

據產婆所言李淳罡父子離開之後這孩子就繼續閉上嘴巴,最後臉色越來越難看,竟然將自己活活的給憋死,見到這一幕李淳罡雖說心中難受,但覺得並非是壞事,反正孩子生下來沒有舌頭,活著也是遭罪,在料理完兒子的後事之後李淳罡繼續給別人看風水,第二年他妻子又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可兒子依舊是沒有舌頭,在生下來半個小時之後也死了,直到這時李淳罡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這絕對不是巧合,而是上天的懲罰,可如今收手已經為時已晚,他的妻子遭受不住兩個兒子身死的事實,一天夜裏含恨自殺,臨死時她還在墻上用鮮血寫下了恨字,一石激起千層浪,此事一出再無人家願意將姑娘嫁給李淳罡,李淳罡的父親也因為自己絕了香火而憤恨去世,從此世間只剩下李淳罡一人,自從李子明死後李淳罡終日混混度日與酒為伴,即便是外人再給他多少錢財他也不會答應看風水。

就這麽持續了數年之後年僅三十歲的李淳罡頭發已經全部變白,有一天他在院中坐著飲酒的時候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一名男子的念詩聲,聽到詩中詞句李淳罡猛然驚醒,連忙行至門外查看,可當他出去的時候院外空無一人,地上只有一張白紙遺落,他彎腰將白紙撿起,只見上面寫著一句話:前塵往事莫留戀,只身獨居山林中。看到白紙上的字後李淳罡瞬間頓悟,於是隱居山林潛心學道,數年時間果然本領再次精進,從那以後李淳罡便再未出世,也並未給任何人看過風水斷過吉兇。

“秦大哥,這給人看風水定吉兇真的會招惹災禍嗎?”我看著一旁的秦羽安不禁問道,秦羽安點點頭,說道:“世上之人怎可與天鬥,泄露天機太多便會改變人的命運,自然會招惹災禍,所以道門之中最為忌諱的便是算命,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替別人斷定災禍,平日裏在馬路上也會見到一些給人算命看手相的,那些人不過只是招搖撞騙罷了,真正的風水大師知道什麽該算什麽不該算,否則的話早就已經一命嗚呼。”秦羽安話音剛落,突然遠處的山林之中傳來一陣牧笛聲,笛聲雖說悠揚悅耳,可在這寂靜的山林中卻是極為詭異,如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吹響牧笛,加之先前我們已經遇到了山精鬼魅,如今心中更是懷疑這笛聲是邪祟所發出來的,聽到聲音後羅子明立即停下腳步,然後朝著遠處看去,只見遠處的山上傳來一陣白色的光亮,正在緩慢前行,見狀我看著旁邊的秦羽安說道:“大晚上出現在這荒山野嶺中必然是邪祟,秦大哥,依你之見怎麽辦?”秦羽安擡頭朝著遠處的山林看了一眼,隨即沉聲說道:“目前那邪祟應該還沒有發現咱們,不過距離咱們應該不遠,依我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先躲避在叢林之中,等這邪祟走了之後咱們再出來。”

聽秦羽安說完之後我們幾人便躲避到一旁的草叢中,而笛聲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來清晰,大概過了有數分鐘之後我便看到不遠處閃動著白光,仔細一看,竟然是一盞燈籠,燈籠映照下一名十二三歲的孩童騎在牛背上,身著青衣,頭上挽著發髻,儼然一副道童的打扮,白燈籠懸掛在牛角上,而道童則是手拿牧笛不斷吹奏著,見到是道童,我看著一旁的秦羽安低聲說道:“秦大哥,這不是邪祟吧,邪祟怎麽會是道童的打扮,要不然咱們出去問問?”秦羽安擡手一擺,低聲說道:“還是小心為妙,這邪祟狡猾無比,說不定扮成道童模樣,反正現在他還沒有發現咱們,不如等他走了之後再出去。”聽到這話我點點頭,繼續朝著外面看去,道童騎著青牛緩慢前行,就在距離我們十幾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他將手中牧笛收回腰間,然後朝著草叢中看了一眼,隨即說道:“幾位不必躲著,我不是什麽邪祟,我是李淳罡的弟子清雲,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迎接你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