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先行者·俞北塘

有時候,愛一個人,不必說出口。

因為行動會予以表明自己的心。

有時候,愛一個人,不必太浮誇。

因為在雙眸之中,便能夠知曉其內心之中的真實想法。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是這般的簡簡單單,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套路,也沒有那麽多煩人瑣碎的嘮叨。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只需要你將真心付出,然後靜等回報。

如果說趙璇心中的愛,乃是對這天地紅塵的憐憫,是對著萬事萬物的大愛,那麽俞北塘心中的愛,便只對一人。

因為在俞北塘的心中,他的全部身心皆被趙璇所占據,是絲毫都無法再給其余的事兒挪騰出一絲一毫的地方。

當然了,對於俞江的愛,乃是身為一名父親對於自己膝下子女的關愛,乃是身為一名人父所對未來希望的傳承。

此愛,非彼愛。

當天空之中的雨,就這般肆無忌憚的摔打在愛人的眉間,就這般冷冰冰的拍在愛人的肩頭,俞北塘知道,這是最好的離別時候。

既為別離時,又怎能無雨。

最少在此時,於此情此景之下,當真是極為的應景,是極為的應了倆人心中的那份壓在胸中的難過。

遠處的山谷中,人們開始在這場稀拉拉的春雨中是逐漸地熄滅燭火,然後是讓一家子人開始享受著雨夜裏的片刻安寧。

而在更遠的東邊,危險正在靠近,殺戮正在醞釀。

這一點,趙璇心裏很是清楚,而作為她的夫君,俞北塘也是對於此時的時局看得十分明白。

這是一場殺戮,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

對此,八界門只好與之硬拼,與之是硬碰硬的去面對,對此,俞北塘同樣很是清楚。

可是現在,對於八界門來講,對於趙璇來講,當真不是一個與李耳去硬拼的時候,只因在那玉林山脈的深處,在那被時間所遺忘了的遠古遺跡之中,那柄兵器,正隱埋於那幾百米下的棺槨之中,蠢蠢欲動。

對此趙璇和俞北塘都看地是十分的透徹,她倆都明白一點,若是這柄兵器被有心之人給奪了去,那麽這個天下,當真就要亂了。

十年前,單就一柄雲澤,便已經是禍害的整個錦州,是讓當地的百姓在那數年的動蕩之局中苦苦求生。

而在今年剛開春的那會,那枚汲靈珠,更是直接血祭整個嶺川城,是讓數以萬計的百姓直接在這場血祭之中魂歸於天。

現在,這柄即將就要問世的上古之物,又會引發多麽大的震蕩?

趙璇不敢去想,俞北塘更不敢去想,她倆唯一能做的,便是早早地就將這個消息放出去,然後是盡可能地希望會有更多的同盟前來幫助自己,幫助八界門來阻止這場即將就要降臨於世間的災禍。

而在諸多同盟之中,第一個響應趙璇號召的人,便是神羅殿的閻羅,宇文太平,而他更是第一時間便派了手下的得力幹將出發倉州,以確保能趕在其他人到達萬獸窟之前,是提前對其安排部署。

在宇文太平之後響應趙璇號召的,便有地炎宗的劉天清,以及鑄劍山莊的慕容軒。

當然了,像萬獸窟這麽大的一件事,這消息是蓋不住的。

果不其然,還不等宇文太平的人踏足到倉州之地呢,萬獸窟底所蘊藏的這柄上古兵器,便已走漏了風聲,而在這之後的半個多月的時間裏,但凡在玄天譜上有名有姓的宗族,皆是派人前往玉林山脈的深處,去探查這萬獸窟的具體所在。

或許,田瑤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進攻倉州,陸鋒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兵抵禦倉州,很大概率也是跟這柄上古兵器有關吧。

將撐開的油紙傘扔於一旁,趙璇就這般的淋著雨水,踮起腳尖,一把摟住俞北塘,然後任憑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龐,輕輕地吻在了俞北塘的嘴上。

這是用情至深的一吻,更是生死訣別的一吻。

這個吻,是身為父母所能對子女許下的最後承諾。

這個吻,是身為父母所能為子女爭取的最後希望。

這個吻的意義,俞北塘是比誰都要了解。

只因趙璇的這一吻,代表著生離死別,代表著希望繼續,代表著她將俞江生的希望,是盡數的交付到了俞北塘的手中。

而這一切,俞北塘是心知肚明。

對此,對於趙璇的囑托,俞北塘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力地擁緊自己的妻子,用力地抱住自己的愛人,然後任由雨水擊打在自己的臉龐,除了這樣,此時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或許上天好意,

讓我們今生彼此相遇,

緣分就是前世留給,

我們之間最好記憶。

那曾經美好旋律,

那曾經美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