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十七歲的花季

“(夏索尼婭語):七……”

可以說當哈裏斯·威勒數到這裏的時候,他心中的那股底氣正在隨之消散,甚至從他的眼神裏,都能察覺到那絲時刻都會與之動搖的慌張神色。

也許他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堅強……

也許他並沒有看上去的那般鎮定……

也許眼前的囂張只是為了掩飾他無助的內心……

也許當下的暴戾只是為了遮掩他痛苦的折磨……

七……

要知道,此時的哈裏斯·威勒,也不過只是一位剛剛十七歲的大男孩,雖然在輩分上來講,他的輩分足夠讓比他小了近乎十歲的吉爾·威勒喊自己一聲三叔,可是若只是論年紀,他的年紀,依舊還只能算是一個孩子。

十七歲的花季,應該是充滿了陽光,充滿了天真,雖說偶爾會出現所謂的叛逆,但是縱觀十七歲,這樣的叛逆更是為整段人生增添了更多的遐想和精彩。

可是對於哈裏斯·威勒來講,他的十七歲,竟會這般的開始。

可以說在哈裏斯·威勒的眼中,這個世界本就對他太過不公平了,無情的命運是一次接著一次地從他的身邊掠奪,掠奪走那些本應該被他所牢牢擁抱住的幸福,掠奪走那些本應該被他所擁有的珍貴感情。

越是活著,小哈裏斯·威勒就越是覺得壓抑,尤其是當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大哥就這麽選擇了犧牲的時候,年紀尚小的他就只能安靜地站在托比·威勒的屁股後面,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本·威勒被身前的封印所撕碎成一片一片的時候,他的世界觀為之徹底崩潰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大夥不前去將自己的大哥救回來,反而就這般一個個都跟根兒木頭一樣立在那裏,任由自己的大哥被身前的封印所撕碎。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大哥願意去挑這個頭兒,願意去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來替大夥去填補這個明知不可為卻還要去為之的坑。

他不明白,為什麽眾人對於本·威勒的犧牲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可以做到面無表情,甚至是一向以感情深厚著稱的托比·威勒,也都顯現的那般冷漠。

對於這一系列的變故,彼時年紀還尚小的哈裏斯·威勒壓根兒就看不明白,而那時的他唯一能夠看懂的,便只有那份隱匿於家族使命之後的人情冷漠。

是啊,在家族的使命面前,人的性命,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哪怕這位作出了選擇的人,是自己的家人,是為了固守心中使命而自願犧牲的親人……

本·威勒就這般的犧牲了,他的人生就如同曇花一般,只在其人生的最後一瞬間,是綻放出來了那瞬息之間的美,而待這陣美麗衰敗之後,余這個世上,便不再會有人記住他的名字了。

最少在哈裏斯·威勒的眼裏,當時的他的的確確是這麽看待這個事情的。

不過好在命運並沒有將哈裏斯·威勒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命運選擇了此時,選擇了在他人生的低谷之中,是贈予了他一份最為珍貴的禮物。

吉爾·威勒……

哈裏斯·威勒沒有料到的是,就在自己的大哥犧牲後不久,他的大嫂便為他們家族誕下了吉爾,要知道,在這遠離了夏索尼婭的東方大地上,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誕生過新生命了,這裏所居住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跟著大部隊從夏索尼婭一路走來的人,只有很少數很少數的人,是誕生於這裏。

而在這座小小的村落中,新生率之所以會如此的低,其根本所在還是因為地底下的那處封印,正是因為那處封印,是給予了這些默默守護封印的男女施以詛咒,詛咒這裏的人們斷子絕孫……

試想一下,這是多麽惡毒的一種詛咒啊,尤其是像本·威勒那樣的看護隊成員,更是深受詛咒的影響和危害,畢竟縱觀整個村落,真正能做到每日每刻都在封印周遭溜達的人,也就只有村裏的看護隊了。

可就是在這般的詛咒之下,本·威勒的愛人還能夠在此誕下吉爾,這是多麽的不可思議啊,也正因為如此,正因為吉爾是誕生於這樣一種極為特殊的背景下,至此那些村裏的人,也就私下給小吉爾起了一個寓意很好的小名兒。

希望……

是的,沒錯,吉爾·威勒的小名就叫希望,因為她的誕生,是給守護在這裏的威勒家族帶來了希望,更是為哈裏斯·威勒帶來了新的曙光。

只可惜的是,命運的希望雖說降臨到了這個小小的村落,其光輝所覆蓋的地方,卻將吉爾·威勒的生母給偏偏遺漏掉了。

就在吉爾·威勒尚未百天的時候,她的母親便因產後的長期抑郁而選擇了自殺,是將小小的吉爾給一個人留在了生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