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執念的人,執念的心

在這個世上,謊言往往都是被人們視為邪惡的代表,被人們視為虛假的象征,可是當這謊言披上了善念的外衣,當這撒謊者的出發點卻是因為揚善,那麽對於被這段謊言而蒙蔽了雙眼的人們來講,這般地謊言,卻也讓人無法對其心生恨意了。

因為這樣的謊言,是需要撒謊者本身就具有莫大的勇氣的,若那撒謊的人自己先不能說服了自己,若那撒謊之人不能自己先舍棄了全部,他又怎麽可能為了心中的那一絲善念,最終去選擇向自己所愛的這個世界撒謊,從而以這一種方式去處理眼下的困難呢?

試想一下,一個連自己都能為之去欺騙的人,該有多麽的可憐。

於這個世界來講,這樣的撒謊之人,無疑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人,所以在這些人的心裏,他們對於這個世間的看法,其實是異於常人的,最起碼跟普通人比起來,這眼裏所能觀察到的這個世界,就很不一樣。

所以,對於此時的莉莉絲·奎因來講,她當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完美,而南宮戰所對她說過的辦法,根本就只是一個天大的謊言,這根本就只是一種以命換命的愚蠢故事。

他沒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了主……

她沒有知曉他真正的意圖便獨自給予了答案……

這期間到底是他的錯……

還是她的錯……

是錯在他的自負……

還是錯在她的多疑……

可不管怎麽說,當她絲毫不給他留有余地,當她就這麽當眾撕碎了他的衣衫,她這才瞬間懂得了,原來這般無聲的奉獻,才最為令人感到心痛。

眼淚就這麽一顆接著一顆的落下,晶瑩剔透的,就好似人間最美的玻璃珠一般,然後在昏暗的空間中,為之碎裂,為之綻放出其生命裏最為美麗的瞬間。

他的行為,早已讓她泣不成聲,早已讓她為之語塞,早已讓她拋棄掉所有的禮節和制度,只因在她的眼裏,此時便只有他了。

她是那般的痛苦,是那般的懊悔,但是她卻為他什麽都做不了,她唯一能為他而做的事,便只是將他的腦袋枕於自己的雙腿之上,然後將其抱在自己的懷中,不斷地撫摸著他的秀發,不斷地輕拭過他的眉宇。

直至親眼看著他因無法承受的痛處而暈厥過去……

直至莉莉絲·奎因親眼看著,南宮戰是為了自己而放棄了他的生命,放棄了他的未來。

為什麽……

為什麽……

莉莉絲·奎因根本就不可能在這瞬間之中就能夠參悟明白南宮戰的苦心,她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去琢磨南宮戰的想法,更沒有這個世間去看透南宮戰的意圖,因為此刻的她滿腦子都裝的是南宮戰方才的那副淒慘模樣,滿腦子都徘徊的是南宮戰方才所說出的那句話。

看著懷中的人,看著懷中那即便是陷入到了昏厥之中都尚不能舒展眉宇的南宮戰,莉莉絲·奎因的心,當真是碎了一地。

她的心,因愛的人而痛!

“(夏索尼婭語):先生……”

眼中除了這濃郁到化不開的愛意之外,在莉莉絲·奎因的眼底,當真就再也看不出其余的光彩了,不斷地輕輕撫著南宮戰的臉頰,她只是不斷地輕聲喚著南宮戰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夏索尼婭語):莉莉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我……莉莉絲……”

用力地握緊雙拳,雙眼之中的怒火就差灼傷他人了,只見哈裏斯·威勒也顧不上他人異樣的眼光,就這般拖著個早已變得虛弱的身子,是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莉莉絲·奎因的身邊,用血淋淋的手,就直接欲要將此時的莉莉絲·奎因和南宮戰倆人給拉開距離。

“(夏索尼婭語):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然而令一眾人都為之驚愕的是,就在哈裏斯·威勒的手剛剛搭上了南宮戰的肩頭,眾人便聽到了莉莉絲·奎因的這句冷漠至極的話,而後大夥兒更是從不同的方向看到,她所說完了這句話後,其變得冰冷的眼神,以及眼神之後所蘊含的殺意。

長這麽大,哈裏斯·威勒從未見過這種狀態下的莉莉絲·奎因,他從沒有想過,他眼前的莉莉絲·奎因,有朝一日竟然也會對他講出這般不負人情味道的話來,他更沒有想過,莉莉絲·奎因竟然會因為一個外人而如此對待自己。

要知道在哈裏斯·威勒的記憶裏,可憐的莉莉絲·奎因當真是沒有對他板過一次冷臉,每次他去找莉莉絲·奎因的時候,對方哪一次不是喜笑顏開的對著自己,哪怕自己再是說著看似過分的話,可是記憶裏的莉莉絲·奎因始終都不會因自己的胡鬧而遷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