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艾麗

帕爾修拉。

這座亡者之城,這座死寂之地,這座生者被禁止入內的古老遺跡,此時卻因為一系列的變故,而讓深陷於此的每個人的命運都彼此交織在了一起。

在這裏,命運將變得錯綜復雜,每個人的羈絆都在這裏變得尤為的重要。

尤其是一只腳已然涉足到了深淵邊緣的人們,更是如此。

當人們開始瘋狂的在深淵的邊緣來回試探,天真地以為這般的試探就只是孩童們之間的小把戲,殊不知對於這般的冒犯行徑,深淵的位面早已將其看得透徹,並將這些肆意行走在邊緣的人牢牢記住。

記下了這些人的面容,記下了這些人的靈魂。

直至到了一個臨界點上,那些負面的情緒便會在這些遊蕩者的心裏瞬間爆發。

一時間,疑惑、焦慮、憤怒、悲痛、後悔、內疚、猜忌、怨憤、不甘、痛苦等等這些負面的情緒,當真足以逼迫人們為之瘋狂。

試想一下,在深淵的喃喃低語中,就連身為神選者的艾爾維娜都與之墮落,再別說心智與意志本就搖擺不定的普通人類了。

所以在當年,在艾爾維娜投身深淵之後的那段歲月,最先墮落的那批人,便是最先去接觸深淵力量的人,也就是一路追隨著她的赫法希斯教眾。

異教徒?

狂徒?

背叛者?

瘋子?

其實在那個時期,對於那些心智早已變得無比瘋狂的赫法希斯教眾來講,這些聽上去就極為極端的詞匯,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畢竟隨著腐化愈演愈烈,隨著內心之中的黑暗愈來愈強,這些被深淵所腐化了的赫法希斯教眾所幹出來的那些人神共憤的事兒,可當真不少。

一把業火,是將拉爾諾希的古老森林給燒了個精光,更是將那根直聳天際的世界之樹給連根拔起,對於這一次的烈火,更是被聖教廷和隱山會同時記載到了自家的歷史銘記之中,而據史書中所記載的內容來看,赫法希斯教會的這一把火,據傳可是燒了好幾十年之久,由此可見,這般滅頂的災禍,有多麽恐怖。

一場屠戮,是讓整個拉凱文斯站到了人類道義的對立面,更是讓這座赫法希斯的啟蒙之地被戰火荼毒了千百余年,橫跨著整片裏海,來自北境的勇士都要為自家的淪陷而將其心中的恨是書撒在這片古老的國度之中,再別說緊鄰著拉凱文斯的獵鷹帝國、拉爾諾希與莫亞群山了,四面樹敵,四面圍攻,可以說當時的拉凱文斯,其國內的反戰浪潮,當真是空前絕後,只不過這樣的浪潮,卻最終還是被瘋狂的赫法希斯教會給活生生地淹沒了。

一計陽謀,是讓古老的天堂島直接隕落,更讓舉世無雙的大秘術師夏索尼婭·瑞斯汀終以自爆的下場是結束了自己偉大的一生,而這一場自爆,更是直接將大半個天堂島給炸進了龍覆洋的海底,而有幸余下來的殘缺島嶼,也是炸出了一個至今都聞名於世的大坑,一個寸草不生的大坑,一個被後世之人域名為,夏索尼婭深坑的古老痕跡。

一次反撲,是讓本就生性較為溫和的莫亞矮人重新回到地底深處去了,至於往日那無比繁榮的城市,早已是隨著歲月的變遷而化了為養育風沙和記憶的地方,只留給世間一處殘垣,只留給世間一處感慨,至於那些勇敢又好客的莫亞矮人,就更是當世少見了。

一曲悲鳴,是道盡了獵鷹帝國的興衰,更是抒寫了皇家聖殿騎兵團的覆滅真相,從獅鷲旗幟的迎風飄揚,到火焰踐踏過整個家鄉,白玉色的城堡為之塌陷,就連宮殿裏的王也都因為這場災禍而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王城,只留下一國喪失希望的子民。

一段挽歌,是唱響在滿是血骨的大海上,鮮血將廣闊的海面都染得通紅,那股遲遲無法散去的血腥氣味,更是招惹的鴉群是不遠萬裏的朝著這座年代亙古的北境之地瘋狂遷徙而來,那漫天徘徊著的烏鴉,那因鮮血而變得泥濘的大地,那給蒼蠅尋求到了一處無法處理的溫床,以及那柄早已斷成了兩截兒的戰斧,當這首挽歌是一遍又一遍地唱響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當真能撫慰那些戰死的英靈和先驅嗎?

一抹蒼涼,是這個世間送給聖駒汗最後的禮物,當那數以千萬計的流民,一個個是伴著東起的日頭,是相繼地出現在了西邊的山腳下的時候,這股只會在大草原上刮起的晨風,便將西方沉淪的消息,帶給了那位早已年邁不堪的草原之主了,可是,那時的草原,早已不再具有生機勃勃的模樣,日薄西山已是那個時代對於聖駒汗的代名詞了,所以可以大膽的試想一下,當行將就木的聖駒汗遇到了盡顯瘋狂的赫法希斯教會,那最終的結果,又會好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