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九章

江文幾乎沒有過多思量,也沒再做耽誤,就這般徑直掉頭離開走人。

他誰都沒有再見,更沒有再回自己的洞府,反正所有的家當向來都是隨身帶著,趁著現在宗門根本沒有人有閑工夫關注他,便像往常臨時有事出個門一般踏踏實實、不緊不慢地走了。

出山門之際,負責看守的弟子見到江文根本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個字,唯獨山門處的留影石簡單照了江文一個離開的身影而已。

淩仙門每天進進出出的門內弟子並不少,若是普通低階弟子進出,或者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宗門、對於當日負責看守值勤的弟子而言明顯陌生的面孔,那還需要停下來額外詢問登記一番。

但江文這些日子時常進出,且又是元嬰境這等重要的內門身份,熟門熟路出入自然沒誰再多事攔人盤問,就這般順順利利地如同往常出去溜一圈般走了。

他跟張安然不同,壓根無需明確而正式地脫離一個門派,畢竟他也沒什麽公道需討,更不可能再從宗門處討到補償與好處。

西南邊陲這種地方還是太過狹小,小到這裏的修士一個個眼界心境也同樣跟著受制,呆在這樣的地方太久,連他自己的未來也將一眼可見盡頭。

……

鐘離帶著人進了宗門傳送陣,很快準備妥當後,傳送陣白光閃爍,轉眼之眼他們便消失在傳送陣中。

隨著玉錦的正式離開,整個淩仙門的勢都在無形之中不再那般緊崩。

同樣也沒有人看到,玉錦進入傳送陣前,她的識海之中,有一道淡淡的白氣飄了出來,出來的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情況,便是五識被封的玉錦自己都不知曉,押送她的鐘離師兄以及其他人更加沒誰察覺。

唯獨這會兒還在聽著牧掌門同其他淩仙門長老們一並掰扯的張依依,卻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立馬察覺。

幾個月前,張依依便在玉錦身上做了手腳,為的便是時刻監察玉錦身上神奇的人造奪運之體。

只不過之前那麽久一直都毫無特殊動靜,等了好幾個月,如今終於又有了新的進展,只需等著最新鎖定的目標那方再有動作。

她面上不顯,但心中倒是愈發的期待了起來,至於玉錦進不進永沉之地對她來說影響並不大,反正真正重要的是那弄出奪運之體的幕後之人,不是玉錦這麽個區區載體。

加之她在玉錦身上養的引已成,便是下一刻玉錦立馬死了,安然那些年曾被奪走的氣運,也會慢慢自行返回,不是說死了所有的賬就真的能一了百了的。

最終牧掌門代表整個淩仙宗補償了張安然不少好東西,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個極為珍貴的名額,其他東西在這個名額對比下,瞬間都成了陪襯。

顯然,張安然也是極其滿意,面上神情顯說不顯,可當張依依看過去時,她主動微微點了點了點頭,表示了沒有意見。

如此一來,既然張安然自己都滿意了,張依依當然也沒打算貪得無無厭、得寸進尺。

主要的當罰者已經罰過,而滿滿一大筆的賠償也算是抵清了淩仙宗其他人對於張安然或落井下石,或助紂為虐的種種行徑。

自此張安然與淩仙門再無瓜葛,這場所因果到此為止。

親自送走上神與張安然後,牧掌門幾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再擡眼發現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姚南生竟是神色為難,想要替那玉錦求情,頓時整個人都氣笑了。

“姚南生,你是不是當上神是傻的?她若沒有把握確認你那小徒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覺得她們會走得如此痛快?”

牧掌門也不知道玉錦到底在姚南生身上下了什麽藥,卻是讓這個曾經腦子明明很是正常的宗門天才短短幾十年間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先不論玉錦做過些什麽,單是奪運之體這一樁,無論真假都留不得。

姚南生不擔心被玉錦禍害,可他還怕那個女人將整個淩仙門給禍害掉了。

他並不認為上神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說謊,且事實上玉錦曾經的種種舉動做派也不是無跡可查。

一個是資質悟性最開始明顯很是一般的人,在一次又一次對上張安然這樣的天才弟子後,不僅從沒吃過任何的虧,而且張安然總能莫明其妙栽在晚輩手裏倒黴透頂。

偏偏每一回張安然倒黴之後,玉錦又都能運氣逆天般地得各種各樣大機緣大好處,修為更是像吃了仙丹般飛速上升不斷突破。

若說這兩者之間沒有因果關聯,他是一點兒都不相信,只不過宗門弟子之間明爭暗鬥各憑手段本就正常,再加上姚南生對於玉錦明顯的偏護,他這個掌門更是不會為了這麽點小事而出面插手。

直到最後一次張安然竟被逼得主動跳了永沉之地,這個明明被玉錦一路莫名壓制倒黴得離奇的張安然,竟然沒有死在永沉之地,而是憑著一己之力奇跡般的回到了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