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六章

張安然當然還記得自己曾給姑姑講過的關於落陽城來歷的傳說。

只不過她卻沒想到當年的傳說竟是真的,而且這麽快便當面得到了印證。

那張據說化為落陽城的落陽弓就這般在她滿滿地震驚中沖天而起、直上雲霄尋它的主人,與它的主人一起並肩而戰。

落陽弓的主人應該正是那個被來敵稱之為宋三的人吧。

想起宋三,張安然不由得皺了皺眉。

宋三、宋老三、宋屹……

張安然並不傻,相反還十分聰明,腦子完全鎮定清晰下來後,種種疑點摻合到一塊,自然而然的便在心中引申出一個看似荒謬卻又最有可能的念頭。

宋屹很可能就是如今正在與另外一名來犯的神明作戰中的宋三!

一時間,張安然心情復雜到了極點,擡眼看了看此時天際之外根本什麽都看不到的地方,突然覺得她當真要好好想想往後到底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態度再見宋屹。

另一邊,張依依親眼目睹了一場神明之戰,哪怕隔得足夠遠,但那種震懾卻依然難以形容。

到了神明這樣的級別,雙方比拼的重點基本上已經上升為規則與神力,以及各種規則與神力交織融合貫通在一起。最終誰越是能輕松隨意地使用於術法及神器法寶之上,那麽其殺傷力自然越是恐怖可怕。

彈指一揮間,看似什麽都沒做,實際上卻做了不知多少旁人永遠無法企及之舉,而這種規則與力量的搏鬥,誰能夠在壓制得住另一方,或者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曲詞拿出的是一件似水鏡般的神器,水鏡只微微一晃,但凡鏡面之光所折射到範圍內的東西甚至於包括天地乾坤皆受其所控,被其不斷拖入鏡中,而有些無法隨之物更是沒來得及入鏡便直接氣化為無形,水鏡的威力堪比超級殺器。

宋屹原本並沒打算召喚回落陽弓,畢竟區區一個曲詞根本不值得他全力以赴。

不過在看到對方那面神器水鏡之後,他冷哼了一聲音便直接召回了洛陽弓。

弓歸卻仍然未曾取箭,甚至於他都不曾親自開弓,只讓落陽弓自己自由發揮。

即使那是神域之主的神器,但被曲詞拿在手中使用卻遠發揮不到原本大半的威力,要不是他現在沒那麽多功夫陪一個曲詞折騰,連落陽弓他都不想隨意啟用。

下一刻,洛陽紀帶著無盡的愉悅飛轉一圈,弦身不拉自動,“啪”的一聲音脆響煞氣化箭,專門盯著神器水鏡折射而出的光影而去。

水鏡對上落陽弓,最開始還頗為強勢毫無退讓,但時間越久,形勢卻不再如開始那般橫掃張狂。

兩股交錯之力你爭我鬥,哪怕暫時看著還是在彼此僵持,可曲詞卻是心中大驚,早就沒有最開始的信心滿滿。

他當然知道落陽弓比不上父神的神器於寶水淩鏡,也清楚自己持水淩鏡所能施展出來的威力必定不及父神。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差距竟是如此之大,更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宋三哪怕一直呆在最為貧瘠荒涼的西北邊陲之地,卻依然不受任何影響,強悍如往,甚至於更勝曾經。

曲詞不得不承認,哪怕有水淩鏡加持,他依然不是宋三的對手,更別說現在人家也壓根沒有施展出全部手段來,再繼續下去,吃虧的只能是他,而不可能是宋三。

先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人家束手就擒,可憐這才多久功夫就立馬要被打臉。

曲詞自己臉疼不要緊,要緊的是這一次他奉命試探宋三一事怕是達不到任何想要的效果。

宋三為何無緣無幫殺秋年?為何突然間出手將山海最關鍵重要的東西通通給毀了個幹凈?

這一切都只是宋三個人所為,還是有著旁的什麽隱情?誘因又是什麽?

一系列的疑惑曲詞都沒有來得及弄清楚,怪只怪宋三這人太過自我,也根本不給他機會套話,一言不和直接開打,全然不給聖地、不給父神半點面子。

他明明說了是奉父神之命,可是宋三依然如故,正如當年寧可只身離開神域聖地中心,遠離權力巔峰一般也不樂意聽從父神之令。

“宋三,你當真不知道我為何而來?當真寧不給我半點面子?”

曲詞心中有火,本來他想直接質問宋三是不是當真沒將父神放在眼裏,明明知道他奉父神之令而來,卻愣是半點賬都不買。

可他還真不敢直接質問宋三怎麽不給父神半點面子,畢竟說出來後不僅是他自己取其辱,恐怕連父神都得因他這一嘴而跟著被宋三打臉。

“你也配跟我提面子?”

宋三僅只在一旁神力支持落陽弓,其他反倒是什麽都沒再做:“呵呵,再說你們這些人不都一樣,我跟你們講道理時,你們要跟我講實力,我跟你們講實力時,你又給你講面子?你這麽能,怎麽不直接取代父神成為整個神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