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嘖嘖嘖嘖嘖嘖嘖……(第2/3頁)

鐘帛仁等得便是這個。

就在姜小乙從他左側彎身而過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向側後方一伸手,兩指一夾,取下了葉子。

實是輕輕松松。

姜小乙停在後方,手摸摸腦後,一臉震驚。

“什麽?!”

鐘帛仁捏著葉筋,轉了轉。

姜小乙難以置信道:“你怎麽知道朝那伸手?!”

自然是因為他見過此招。

看著姜小乙瞪得溜圓的眼睛,鐘帛仁忍俊不禁道:“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他把葉子還給姜小乙。“這算不得我贏,兄台的身法的確比我高明。”

“別!”姜小乙回絕道,“甭管你怎麽拿到的,拿到就是贏了,願賭服輸。”她雖有不服,但也不把勝負記掛心間,她掐著腰問:“說吧,你想要什麽?”

“真要我說?”

“說!”

鐘帛仁走到她面前,笑道:“我想要你的劍,不知兄台能否割愛?”

姜小乙倒吸一口涼氣,只恨自己的眼睛不能再大一圈。“不行!”她毫不猶豫道,“劍是我的!”

鐘帛仁:“怎麽是你的,你不是說過它有原主?”

姜小乙臉蛋漲紅,寸步不讓。

“有原主又怎樣,現在就是我的,這個不行,你換一樣!”

鐘帛仁不語,仍看著她。

片刻後,姜小乙驀然一嘆,道:“我不是個輸不起的人,但這把劍承載了太多心力,你不懂其中的分量。我留它在手,行善積德,斬奸除惡,是給那些頂天立地的舊臣一個交代。他們當中很多人,若是生在他世,相信也是一方義士豪傑呢。”

說著這些話,她漸被他變幻的目光吸引。姜小乙時常覺得,這位姓鐘的書生,心境難以捉摸。大部分時間平平常常,但是偶爾——如同現下,他會流露出一種暗流般的情緒,平波之下,波濤洶湧。這黑潮之中,藏著太多復雜而凝重的感情,深厚到甚至分不出是喜還是怒,是愛還是恨。

姜小乙:“你真這麽想要?”

鐘帛仁緩緩搖頭。

“我不想要了。”

他看著手中的樹葉,同樣心思萬千。

他總覺得,人活得久了,難以避免會染上一身習氣,就像當年的他,一條路越走越沉重。但姜小乙不同,不知是否是修道的原因,她的脾性內,始終帶著一股近乎天道般的清靈。她的生命像一條涓涓小河,隨著光陰輕盈向前。雖然她不會為任何景色做片刻停留,但那命河之中的每一滴浪珠,又都飽含深情。那種情感,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總是光明磊落,端正清明的。

姜小乙一聽他不想要玄陰劍了,立馬高興起來,又道:“那你換一樣彩頭吧!好不容易贏了,給你點獎勵!”

鐘帛仁笑了,她的這種清正,於他當下而言,幾乎成為了一種歡快的指引。

他背過手,低聲一嘆,道:“好吧,那我換個彩頭。你現在去城裏,打探那家染店,盡快查出與方天絨的聯系。”

這話頭突然之間變得太快,姜小乙沒反應過來,張張嘴巴,啊了一聲。“染店……對,那家染店,我本也想去查那家店的,不過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

“正事要緊,我們要盡快調查。”他望向群山,“若我的直覺無錯,遊龍山近期要有大事發生,我們不能落了後手。”

姜小乙咂咂嘴,嘀咕道:“玩得好好的,突然間又一本正經……”

鐘帛仁:“嗯?”

“無事。”姜小乙用手扇扇風,“我這就去了。”

鐘帛仁提醒道:“萬事小心。”

姜小乙:“放心吧!”

打探消息向來是姜小乙最拿手的本事,她潛入撫州城,接連幻化男女老少各種身份,沒兩天的功夫,就把事情問出來了。

這晚,她興匆匆回到小屋,鐘帛仁仍在打坐練功。她進屋後把書童都趕了出去,自己灌了半碗水,坐到小榻旁。鐘帛仁看過來,她晃晃腳,說道:“我猜的沒錯,方天絨跟那染店老板娘就是那個關系。”

鐘帛仁:“二人有私交?”

“說得文鄒鄒的呢。”姜小乙大剌剌道,“就是姘頭!”

鐘帛仁:“……”

姜小乙湊過來,小聲道:“那老板娘是個寡婦,名叫呂嬋,她在撫州城裏地位很高,就是因為有方天絨作保。”

鐘帛仁:“二人未結親?”

姜小乙:“這呂嬋也不是個一般人物,她原是耀州人,出身貧寒,被人買去做妾,天天挨打挨罵。後來她一怒之下殺了丈夫,偷了錢逃到撫州,正好被方天絨瞧上了眼。本來是要接去遊龍山成親的,但呂嬋自言殺夫有罪,要守五年寡,這才等到現在。方天絨每月二十號,會下山與其私會,雷打不動。”

鐘帛仁:“二十號……”

姜小乙:“沒錯,趕巧了,就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