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多損呐你!(第2/3頁)
遊龍山果然已經亂了起來,他們這一路行進,見到數批趕往玉龍寨的隊伍。在距離玉龍寨還有半裏路遠的時候,他們不能再向前,所有的路口都被氣勢洶洶的匪眾占滿了。
漫山遍野全是土匪,禍亂一觸即發。
姜小乙和鐘帛仁從旁側樹林繞過,挑了個高處藏身,一邊觀察下方動靜。
匪寨門口,兩方人馬對峙,打頭的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穿黑衣,頭上纏著灰色裹頭布,腰間挎著把樸刀,殺氣騰騰,正是刑敕。
他對面的,便是方天絨。
刑敕對他道:“我敬你是四哥,不拿兵器對著你,將葛鄞交出來,此事便與你們玉龍寨無關了。”
方天絨道:“葛鄞不在我這,酒宴之夜後,他就失蹤了。”
旁邊刑敕的手下罵道:“放屁!他定是藏在你這了!不然你為何提前將你那姘頭接走,難道不是做賊心虛,怕被我們報復?!”
方天絨聞言,怒上眉梢。
“你們去找嬋娘了?!”
他身旁同樣擠來一名手下,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方天絨牙關緊咬,臉色越發沉重。
“嬋娘不是我接走的。”他強自鎮定,又道:“五弟,镕爺的死定有蹊蹺,你千萬要冷靜下來。”
刑敕:“我叔慘死,你要我如何冷靜,要麽交出葛鄞,要麽就把賈奉那一屋子妻妾子女拉出來,血債血償!”
方天絨:“三哥的家眷正處悲痛之中,你沒有證據,不可牽連旁人!”
狼頭寨的嘍啰罵道:“镕爺死於非命,屍首就在山下,這還要個屁的證據!”
旁邊玉龍寨的匪眾也不滿了,道:“三爺還死在你們寨子裏呢!這筆帳又怎麽算!”
姜小乙在山坡上看得眉頭微緊。
“真是破褲子纏腿,沒完沒了。”她低聲道,“雙方各執一詞,誰也說不服誰呀。”
“當然說不服了。”鐘帛仁淡淡道,“這已不是靠嘴能解決的事端了。”
姜小乙:“會打起來嗎?”
“誰知道呢。”鐘帛仁面無表情,繼續觀察。
下方,狼頭寨的匪眾也出來罵了。
“早知道你們太平寨和玉龍寨的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賈老三既有招安的打算,那就是死得活該!你們這麽為他打抱不平,難不成也有投降的打算?你——”他剛罵到一半,左側肩膀忽然向後,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般,慘叫出聲。“哎呀!”他捂住肩膀,手下滲出淋漓鮮血。
前方,方天絨緩緩擡起手,指間夾著一枚小巧的兩刃鏢刀。
他沉聲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下一鏢就要你的命。”
這嘍啰疼得滿頭大汗,望向刑敕。
“五爺!”
刑敕怒形於色,道:“好!既是你先動手,就別怪兄弟無情了!”
方天絨:“老五!”
周圍山匪紛紛拔出佩刀,局勢更加緊張了。
方天絨向後擺手:“收起刀!事情沒查清楚,不要動武!”
就在這間不容發之時刻,鐘帛仁忽然轉頭,望向北側山林。很快,那邊便傳來號角聲,群山之間,此起彼伏。下方亂糟糟的雙方匪眾聽到這訊號聲,紛紛安靜,不敢再行造次。姜小乙問:“怎麽了?”鐘帛仁道:“馬六山來了。”
不多時,又一批人馬趕到。來的人不算多,只百余騎,但氣勢非凡,眾匪離得老遠便自然而然讓開了道路。
姜小乙探脖看,見一騎黑馬踏著夕陽的余暉,從隊伍裏走出,來到兩方對峙的空隙間,轉了半圈。
馬背上坐著一名男子,他不算年輕了,頭發已花白了一半,中等身材,體態微胖,高顴骨長下頜,留著一撇山羊胡,生了一副沉穩面相。此人年紀雖不小,但氣質淩厲,整個人在天邊紅雲的映襯下,顯得血氣方剛。
“這就是馬六山?”姜小乙問。
鐘帛仁:“沒錯。”他眯起眼睛,當年為了除掉此人,他們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依然沒能成功……
身旁傳來淡淡的涼意,姜小乙轉頭看鐘帛仁,發現他的神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幻,蒙上了一層不屬於讀書人的殺念。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你又犯什麽病?你可是個讀書人,你冷靜一點。”
下方,馬六山開口道:“寨有寨規,不論你們事出何因,擅自私鬥,就是不把我這個當家的放在眼裏。”
鐘帛仁回過神,道:“我這毛病確實不少。”他看下面馬六山似要對方天絨和刑敕都進行鞭打處分,心思微轉,對姜小乙道:“走,我們離開這。”
姜小乙:“去哪?”
鐘帛仁:“進寨。”
暮色降臨,當下所有人都在寨門外忙活,玉龍寨內的防衛十分松懈,姜小乙和鐘帛仁順利潛入。
他們一路摸到後寨,方天絨的臥房,門口上了鎖,但並無守衛。姜小乙從發髻裏抽出銅絲,將鎖打開,兩人摸黑進入房中。鐘帛仁四下翻尋,找到筆墨,卻沒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