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公公(第3/3頁)

倘若是紅香,這會兒定然詢問閔寶彤為什麽下雨天要去福雲寺,而綠玉是沒有這個心思的,興致勃勃地說道:“福雲寺是不是有一位印塵大師,我聽人說是他佛法高深。”

這雅苑的正廳用屏風割出了供主家走的一條道,這會兒有手腳無鈴的侍女引路,烏壓壓一群人卻走路沒什麽聲響。

這群人眾星捧月地繞著正中一位瘦小帶著陰柔氣息的男子,那人聽到了綠玉的話,停下了腳步,隔著屏風去看。

一位生得精明的精壯男子,對著侍女比劃了一個手勢,那侍女腳步微急,繞過了屏風,顯然是去打聽說話的是誰。

喬宜貞說道:“嗯,我夫君是有些佛緣的,他之前便與印塵大師交好。”

“說不上佛緣。”池蘊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喬宜貞的語氣平平淡淡,他卻急急想要解釋。

見著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池蘊之小聲說道:“印塵大師佛法高深,見不得人受苦,替我化解了劫難,我也就與印塵大師說過幾次話。”

聽到了這個解釋,閔寶彤語氣帶著一些焦急,“世子,那我可以住在福雲寺嗎?”

屏風後的陰柔男子下意識地搖搖頭,隔著屏風沒見到人,就聽得出閔寶彤是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倘若是入佛門,也多是去如月庵,那裏才是女眷住得,只有年齡大的幾位老夫人,平時功德累得足,才能夠宿在福雲寺。

尤其是這女子不光是年輕,說話還帶著北地的口音,還不是京都人。這樣的人想要住在福雲寺,豈不是說笑?

“應當是可以的。”池蘊之卻給了截然相反的答案,他在福雲寺裏留宿了不少次,而且他來去自如,只要去福雲寺都可以遇到旁人不好見的印塵大師,而且妻子說了閔寶彤有難在身,按照池蘊之的看法,閔寶彤想要留下諦聽佛音,一點都不難。“佛門廣開,佛家普度眾生的,我、我沒什麽佛緣,印塵大師也替我解惑過許多次,李順才也常宿在福雲寺。”

喬宜貞輕笑了一下,握住了閔寶彤的手,“把心放在肚子裏,世子是自謙了,滿京都裏只怕都沒人比我清楚,世子的佛緣有多濃厚。這有佛緣兩字,還是印塵大師親口說的,世子一共去福雲寺有五六十次,那行蹤不定的印塵大師旁人不好見到,世子是次次不落空的,兩人還可以一夜一夜的下棋,印塵大師最出名的是不是他的一雙白眉?我同你說,那次是我親眼見過的,頭一日印塵大師的眉還是黑得,和世子下了一夜棋之後,就成了白色。”

池蘊之不知不覺額頭都出了一頭汗,語氣也有些可憐巴巴的,“佛緣兩字說不上,是印塵大師心善,是他心善。而且那次他眉變色,是因為窺見了一些事情。”

明明只是個簡單問題,長青世子怎麽是這樣模樣?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佛緣?

閔寶彤想著世子給喬姐姐打傘的模樣,輕聲說道:“我聽人說至純至善之人才有佛緣,世子定然就是這般的人,方得印塵大師的青眼相待。”

喬宜貞看著閔寶彤什麽都不知道,卻替池蘊之辯解,心中一嘆,也不繼續在佛緣兩字上分辨了。

捉住了閔寶彤的手,喬宜貞往前走,“總之,不管是有佛緣還是被青眼相待,等會去了福雲寺就知道了,你放心,只要帶上了世子,自有佛門開。”

綠玉還是一臉迷茫,不過她萬事不過心,急急追了上去,池蘊之也連忙跟著出去。

等到一行人出去了,旁邊的侍女已經回話,點名了這一行人的身份。

精明的漢子說道:“幹爹,兒子跟著一起去福雲寺看一看?還真稀奇,若不是那喬夫人說,誰都不知道這些年居然一位閑散世子入了印塵大師的眼。”

“不用。”被眾星捧月的那人正是喬宜貞想要拜訪的梁公公,他容貌看著略微陰柔,說話卻不是如此,像是刻意加粗了一樣,比一般人還粗重一些。

“兒子多事了……”

“去備馬車。”梁公公和幹兒子一起說話。

梁公公含笑說道,“我也有些好奇,這有佛緣的世子怎麽讓女眷宿在福雲寺裏。而且那位是閔小姐梳著未婚的發髻,這個档口留在福雲寺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