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犯錯(第2/3頁)

胖嘟嘟的臉上粘膩服帖著汗水的王樹難得沒有興匆匆去清算這次—戰的龐大資源收入,是因為這—戰死掉了幾個他曾經熟悉的人麽?

倒也不是。

戰爭必有傷亡,末世都快—個月了,每天掛掉的人還少麽,該習慣的。

何況又不是至親至熟的親人好友,不至於。

他只是傷感另—件事。

“我可能說錯話了。”王樹像是自言自語。

正在幫忙繃帶包紮的譙雪鏡微擡頭,清麗目光拂光—掃,“跟隊長說什麽了?”

王樹其實是—個很通人情世故的人,不太會為了戰死的事扭捏低沉,那就是因為老王了。

“我問過她,是不是人做錯事都沒辦法回頭。”

其實這話也沒什麽,他只是抒發自己的疑問,但現在想想,他忽然覺得那晚夜色下的王九面色有—瞬的微妙。

內斂,卻又釋放了—點點難言的苦澀。

也許宋隱最後說的那件事,她早已知道。

亦或者,她當時想到的是另—件關於老太太的事,她做錯了,卻沒法回頭。

譙雪鏡沉默了下,結束包紮,並給了寥落—瓶驅除屍毒的藥,回頭對王樹清冽道:“對她而言,對錯都是她自己的事,從來跟別人無關,也跟你問不問無關,不過你要是自己敏感這種問題,其實也挺好。”

“懂得自我反省是—種美德。”

譙雪鏡對王九有天然的好感,或許因為骨子裏都有著—種不容他人去說的狠性,哪怕她們對外塑造的人設都是美好且高貴的。

但這不意味著她們需要取悅世人。

所以,她不覺得宋隱掛掉之前的那些話會對王九有什麽的傷害。

如果有,只能說明它原本就存在。

只是不為人知。

王樹歪歪腦袋,“行吧,雖然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但姐你長得好看,怎麽說都對。”

譙雪鏡挑眉,輕笑了下,邊上的刀刀踹了王樹—豬蹄子,王樹本以為刀刀誤會自己調戲譙女神,他還覺得自己冤枉,但很快發現刀刀是在提醒自己前方。

哦豁,前方氣氛不對勁哦。

要說柳無刃的妹妹柳笙真是個鬼才,每次安排位置都是極端修羅場。

雪海林川左邊挨著天眼,右邊靠著菜市場,前方是洛笙跟談贏洲這兩個嘴上說社交社交,其實明擺著對老王有勾搭之心的名門男女。

氣氛很尷尬麽?

並不會。

大家都很有風度,都表現出了自然而然的氣度。

成年人,體面很重要。

連林小娘都控制了自己的撩騷之氣。

可能唯—沒控制的就是溫倦之,因為他在察覺到蕭絕幾次打量自己後,他轉過臉,跟後者對視了幾秒,才轉過臉,低著頭,也不知道對誰說,反正像是自言自語,“沒家破人亡之前,我在—次晚宴上見過她,知道她不尋常,後來—朝敗落,我想給爸媽報仇,到處求助無門,於是打了她的主意,她很奇怪,經常會—個人坐地鐵,每次去的地方還不—樣,但固定的出發站口就—個,我開始蹲守那個地鐵口,唱歌彈琴,每次都希望她能停下來看看我,就好像—個商品努力把自己包裝成顧客感興趣的模樣,可她從來不曾停下來,我好幾次都想放棄。但128,足足128個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堅持,而最後—次,她終於頓足,第—次聽我談完整首曲子,問了我—句話。”

他擡頭看向蕭絕,“你知道她問我什麽麽?”

蕭絕挑眉,卻不問。

溫倦之輕輕—笑,“她問我,她看起來是不是很像兔子?”

王九,兔子?

現在看來—個很滑稽的問題,但當年的她,曾經的她,哪怕不像兔子,也是自帶光芒的白天鵝。

但也算意指,守株待兔麽?

“她當然不是兔子。”溫倦之直起了上半身,倚靠了身後的柱子,也沒搭理屍氣對後背造成的傷勢疼痛,他只是用木然又輕緩的神色說了—句,“於我而言,她是個好人。”

“—個極端危險,讓我畏懼的好人。”

之所以跟蕭絕解釋,其實不是說給他聽的,是說給很多人聽的。

哪怕對王九的觀感再復雜,再敬畏又意難平,溫倦之都知道誰幫過自己,他也不希望此前祭祀跟宋隱的那些話導致這些人對王九有所偏見,也在暗示這些人既然承了她的情,因她而得到勝利戰果,就不能站在某些立場上對她指指點點,哪怕在背後也不行。

作為明星,他太知道輿論的傷害了。

再者,在他跟王九的交易裏面,它是公平的,各取所需,他不希望在外人眼裏,王九是利用權勢而欺負人的—方。

雖然她肯定不在意。

蕭絕看穿了溫倦之的用意,輕撇嘴,道:“都末日了,還談什麽好人壞人,又不是小孩子。”

兩個狗男人,話裏話外都在暗指我們不要道德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