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林樺居然刪了他!

林樺居然敢刪了他!

林樺就這麽幹脆果斷地提完分手就走了,那他算什麽,一件衣服嗎?用完就扔了?

陸宸心裏的怒火如火山巖漿噴發,再也忍耐不住,一腳踹翻了本就空空如也的冰箱,摔門而去。

林樺下班回家,胡同裏路本就不寬,前邊有條黑色相間的小狗一瘸一拐地在路中間走,林樺跟在後邊跟了有三十多米,只見小狗腿一彎,趴在地上,掙紮著半晌都沒爬起來。

小狗尾巴都耷拉下去了,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連呼吸起伏都很淺。

林樺抿唇,熄火,拉上手刹下車,幾步跑過去,蹲下一看,應該是一只小哈士奇,就是臟兮兮灰頭土臉的,看著也就一個多月大的樣子,特別瘦,渾身沾滿胡同裏的泥巴,氣息微弱,流著黃鼻涕,還有比較重的眼屎,但眼神又有點奶兇奶兇的、極度防備地看著他。

林樺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你主人呢?”

小家夥雖然虛弱,但耳朵依舊精神地立著,歪著小腦袋,水藍色的眼睛迷茫而戒備地看著他,林樺心一下子就軟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林晨君這樣扔在孤兒院門口,迷茫而戒備地被園長領了回去。

林樺深吸一口氣,輕輕撫摸著抱起小家夥,小家夥在他懷裏還要掙紮,但實在是太虛弱了,掙紮了幾下,看自己沒有傷害他,也就安靜了。

林樺在副駕駛座上鋪了一層墊子,把小家夥放上,直接開車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醫生一檢查,“是個純種二哈,不過得了狗瘟,送來的太晚,救過來的幾率很小了,這邊建議放棄治療。”

林樺看著趴在診治台上耷拉著腦袋頭都擡不起來的小家夥,“醫生,好歹是一條生命,麻煩你盡力治吧,謝謝。”

小家夥聞聲使勁朝他這邊歪過來頭,就再沒了力氣,側趴著,水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林樺對上小家夥水潤的藍眼睛,小家夥好像能聽明白他們的對話,對他眼神不再戒備。

哥哥,你以前跟我說你弟弟看著兇兇的,其實內心很善良很清澈,還真是挺像這個小二哈的。

林樺摸了摸小家夥毛茸茸的小腦袋,“你要加油呀,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林樺交完預交金,囑咐了護士和醫生,這才離開寵物醫院,去胡同頭的小菜市場買菜,今晚安妮要過來。

林樺炒完四個菜,剛好電飯煲裏煲的湯也好了,林樺把湯盛出來端到餐廳,安妮剛好推門而入。

今天安妮穿了一身黑色長裙,妝容非常素淡,縱然是已經離婚的前夫,也終究是兒子的父親,她還是維持了最基本的禮儀,沒有穿紅戴艷。

安妮放下包,幫著他一起端飯,“小樺,辛苦了。”

林樺笑著搖搖頭。

四菜一湯端上桌,林樺開了瓶紅酒。

安妮吃了幾口,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我記得,你和陌言剛在一起那會兒,陌言特別開心,打電話告訴我,他認識一個男孩子,特別好看,學習特好,尤其是做飯超級好吃,比他爸做飯好吃十倍。”

林樺終於笑了,看著安妮:“是嗎?我都不知道他還跟您說過這個。”

安妮仰頭努力控制住快要流出的淚水:“我和他爸在他一歲的時候就離異了,我很慚愧,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一心追求自己的夢想,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幸福的童年。”

林樺看著安妮:“阿姨,哥哥生前從來沒有覺得您不好,他一直跟我說,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過自己的人生,女人在這個社會生存太不容易,尤其應該如此。”

安妮幾乎不可置信,林樺點頭:“是真的。”

安妮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個母親,從小離開了自己的兒子,雖然給予了錢財的支持,但是卻沒有給孩子完整的母愛,直到有一天,兒子先他而去,白發人送黑發人,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反過來又何嘗不是一種悔恨呢?

林樺非常理解安妮的心理矛盾,但是,哥哥真的是一個太陽,一顆永遠的恒星,永遠照亮身邊的一切。

哥哥真的從未怪過他的媽媽。

安妮努力調整好情緒:“下個月紐約有秀場,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去準備。”

林樺:“阿姨路上注意安全。”

安妮看著他的眼睛:“小樺,你要是遇到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陌言不在了,老紀也不在了,你就把我當成你親媽一樣。”

一提到親媽兩個字,林晨君那張青春的面龐瞬間浮現眼前。

林樺使勁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謝謝阿姨。”

安妮突然想到什麽,又道,“對了,小樺,你是學經濟的是吧?我小兒子也是學經濟的,他現在也正好在國內做投資,做得還算可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介紹你去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