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紅包掉落)……(第2/3頁)

桓明珪若有所思:“許是有什麽緣故吧。”

他撫著下頜道:“沒想到是他的人,這倒有些棘手了。”

“也不曾聽說齊王殿下納妾,那就是外宅了,殿下與大王交好,不過一個女子,想來只要大王一提,他就會割愛的。”

桓明珪回想起青龍寺和東宮梅花宴上桓煊反常的態度,眉頭皺了起來:“難說。”

頓了頓道:“無論如何,先探探他口風再說。”

說著一撩車帷,向與人道:“將車驅到那座宅園前停下。”

親隨目瞪口呆,這是一夜都等不及,就要上門去討人?!

他皺著臉道:“大王這就去拜訪?什麽也沒準備……”

桓明珪笑道:“來都來了,先去蹭一頓晚膳再說。”

……

卻說午後桓煊帶著隨隨去了齊王府。

這是她第一次踏足王府,不過桓煊自然沒有帶她參觀的意思,一入大門,便叫輿人徑直將車驅往馬廄。

馬廄位於王府的校場旁,和武庫在一處,弓馬可以一起挑選,很方便。

桓煊先帶著她去挑弓。兩人到得武庫,桓煊命侍衛打開貯放弓箭的房間。

隨隨環顧四周,屋子裏有百來張弓,下了弓弦存放在弓韜中,墻角堆著箭箙,她估算了一下,大約也就是上千支,與她在河朔的武庫不能比——這也不奇怪,王府武庫裏的兵器是供護衛之用,是有定額的,存多了便有意圖篡逆的嫌疑。

別看他如今風光,一旦他交出虎符,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帝後在世時或許不會鬧出兄弟鬩墻的事,太子登基後可就難說了。

正思忖著,忽聽桓煊問道:“你原先用的是什麽弓?幾鈞的?”

隨隨道:“民女用的是阿耶傳下的弓,只知道是荊條做的,也不知是什麽弓。”

她未曾受傷的時候可以開一石長弓,女子的膂力與男子相比天然處於劣勢,她也並不以力量見長,將功夫全用在了技巧上,她的“百步穿楊”是用數倍於旁人的刻苦換來的。

桓煊捏了捏她的右臂,從墻邊架子上拿出一個弓韜,抽出弓,上好弦,和自己的玉韘(音射,勾弦用的扳指)一起遞給她:“拉拉看。”

隨隨將玉韘套在右手拇指上,故意套反了方向。

桓煊拉過她的手,替她正過來:“是這樣戴的。”

她的手比一般女子大些,手指修長,骨節微顯,指腹和手掌帶著薄繭。

桓煊一向不多看她的手,因為和阮月微春蔥似柔若無骨的手太不一樣。

但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雙手雖不柔,卻勻稱修長有力度,十分賞心悅目。

他莫名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第一晚,她情不自禁用這雙手觸碰他的脊背,那種顫栗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此刻想起來還覺胸腔發緊。

他突然像被滾水燙了一下,松開她的手,冷下臉:“大小不合適,改日叫人打兩個給你。”

他松手的動作很突兀,配合著黑臉,隨隨只當又是這雙與他心上人大相迳庭的手礙了他的眼,沒放在心上。

她左手持弓,右手勾了勾弓弦,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弦拉開,隨即又緩緩松開。

這是張兩鈞弓,她雖能左右開弓,但習用左手,右臂的力量稍弱一些,加之右肩有傷,又比往日弱一些,不過兩三鈞的弓尚能應付。

桓煊眼裏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女子膂力不能與男子相比,他沒想到這獵戶女輕輕松松便拉開了兩鈞弓,竟似遊刃有余。

他沉吟片刻,又拿起另一把弓,上了弦遞給她:“再試試這把。”

隨隨試了試,估摸著這把約有四鈞,她拉開便有些勉強,肩膀微微顫抖。

桓煊接過弓道:“你肩頭有傷,四鈞的勉強,你從三鈞弓裏挑一把。”

隨隨選了把柘木烏漆弓,拉弦試了試,感覺頗為趁手,便道:“多謝殿下賞賜。”

挑完長弓,桓煊又替她挑了兩張馬上用的角弓,一並交給內侍收好,拿起一個裝滿箭的箭箙,對隨隨道:“我帶你去校場試弓。”

兩人來到校場,桓煊讓侍衛樹好射侯,讓隨隨在二十丈外站定,遞了一支羽箭給她:“試試。”

隨隨道了謝接過來,彎弓搭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瞄準射侯中間所繪的“鵠”,果斷引弓發箭。

只聽“啪”一聲響,羽箭破空,聲如裂帛,去勢迅疾,然而卻向左偏離了些許,未射中侯心的鵠。

一旁觀射的侍衛情不自禁發出懊惱的呼聲。

這一箭自是隨隨有意射偏的。

她臉上沒什麽懊惱之色,對桓煊道:“民女箭術不精。”

桓煊瞥了她一眼,微微詫異。她的射藝已比他料想的好,更難得的是不驕不躁的沉著淡定。

他頷首道:“準頭不錯,只是姿勢不太對,你用的是胡人控弦之法,適合騎射,步射卻是用中國法更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