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第3/4頁)

明珠蒙塵,桓明珪說的話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伸出手,以指尖輕撫她的臉頰,沿著側臉滑動到嘴唇,像是要抹去那看不見的塵埃。

她睡著時雙唇微翕,上唇微微翹起,顯得有幾分孩子氣,下唇卻格外飽滿。

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膩得讓人難以置信。

桓煊喉結動了動,俯身貼上她的雙唇。

隨隨的嘴叫他堵了,從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睜開雙眼。

她用迷離的眼神望她,含糊地輕喚了一聲“殿下”。

桓煊耳根一熱,又麻又癢,像是有人往他耳朵裏撒了把熱沙。

隨隨驀地想起自己身在何方,眼前的是何人,眼神頓時清明了些許:“殿下你回來了?”

說著便要起身行禮,被桓煊按回榻上。

這麽一動,她身上蓋著的綿衣自肩頭落下。桓煊這才發現她已沐浴過,換上了幹凈的寢衣,發上身上那股獨有的幽像淡得幾乎捕捉不到,入鼻是熟悉的的“月下海棠香”。

桓煊失望又惱火,就像一個孩童去學堂前在櫃子裏藏了一塊糖,心心念念一整日,回來卻發現不見了。

他一把將那些累贅扯下,埋入她脖頸間尋找折磨了他一路的香氣。

然而那精心調制、風雅絕倫的香氣沾在了她肌膚上,掩蓋住她原本的氣息。他往下尋找,到處都是這股惱人的味道。

“為何沐浴?”他報復似地在她身上磨了磨牙,忿忿道。

那處肌膚何等脆弱,隨隨痛嘶了一聲,不知他又在發什麽瘋。

她瞞著自己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多少有些不地道,因而素日願意體諒他的潔癖,遷就他的喜好,怎麽洗幹凈還有錯了?

“說。”這回變成輕碾。

隨隨抽著氣斷斷續續道:“騎馬出了汗……怕沖撞……殿下……”

她並非故意嬌聲曼語,卻正因是自然反應,格外撩動人心。

“本王沒讓你洗就不許洗,”桓煊道,“明白了?”

隨隨哭笑不得:“是。”

桓煊這才松開嘴,往榻上一坐,手肘支撐著,身子往後仰,冷冷道:“上來。”

隨隨依言,但不得要領,忽覺腰側一緊,男人啞聲道:“像校場上那般……”

隨隨怔了怔,半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騎馬。

桓煊的呼吸漸漸急促,不再說話。

隨隨望著他的臉,眼中漸漸有霧升起。

不一會兒,床幃間又縈滿了女子身上那股天然的暖香。

桓煊終於如願,從背後抱著她,深深地嗅聞:“往後不許在衣服上熏香。”

頓了頓道:“房中也不可燃香。”

隨隨自然應是,不用熏香還省了婢女們不少麻煩。

“知道麽?”男人撥開她垂於耳際的長發,低聲道,“方才有人向本王討要你。”

隨隨身子微微一僵,心念如電轉,便猜到那人是豫章往桓明珪。

她並不認為桓煊毀把她送出去——並非他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因為他這樣驕傲的人,應當不會做這種事。

但凡事都有萬一,姬妾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與物件無異,有當世大儒用妾換馬,也並不引以為恥,甚至還當作風流韻事。

即便他不願將她送人,若是讓她伺候桓明珪一晚,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若真到這個地步,也只有暫且放下京城查到一半的依譁線索,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正思忖著,便聽“啪”一聲脆響,身上一痛。

桓煊從背後掐住她修長秀頸,她身子弓一般反彎,在她耳畔嘶聲道:“怎麽,心動了?”

“不……”隨隨半側過身望他,眼角淚痕依稀。

桓煊叫她看得心頭一熱,下手卻更重:“豫章王風流俊逸,還願意納你做側妃,你當真不心動?”

“不……”

“為何?”

“因為……殿下……”

他沉默片刻,輕笑了一聲,忽然更加狂肆,一字一頓道:“就這麽離不開孤?”

隨隨已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纏綿的眼神回答他。

桓煊忽然猛地將她翻過身來,狼似地咬住她咽喉,牙齒在她動脈上輕輕嚙咬,似是威脅:“就算你願意,孤也不會放你走。你跟了我就是我的。”

“想走,”他的聲音裏帶了些狠戾的意味,“我就殺了你。”

隨隨心頭跳了跳,有一瞬間,她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枕幃間的胡話。

她真的感覺到了殺意。

但很快便由不得她細想。

她被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尊卑和忌諱都拋在了腦後。

待風停雨歇,桓煊才發覺脊背上火辣辣地疼,對著銅鏡一照,盡是縱橫交錯的血痕,有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血珠。

他皺了皺眉,喉結動了動,生出股怪異的感覺——這女人不知輕重抓傷了他,他竟還有些高興。

隨隨也看見了那些血痕,乍一看有些猙獰可怖,但她已沒力氣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