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箱籠世界(八)他真的太喜歡舒年了。……

疼……

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從大腿上傳來,這裏的皮膚最嬌嫩,舒年疼得眼角滲出一點淚,感覺到應該是出血了。

“阿夜……阿夜。”

他祈求地叫著黎夜的名字,不敢有太大幅度的掙紮,盡力捂住裙擺。好在即使裙擺被扯破了,距離腿根依然有段距離,不至於叫黎夜到他真實的性別。

原有的痕跡依舊刺痛了黎夜的眼,像是腦子裏有根弦“啪”地斷了,他擡起頭,唇角有血跡,眼睛卻比血更紅。

他扯住舒年腿上的皮質頸環,粗暴地將他從沙發上拖了來,死死按在地毯上。

舒年摔到柔軟的地毯上,並不痛,他仰頭望黎夜,晃了晃神,心跳快得厲害。

黎夜現在的樣子可怕極了,像是會吞吃人的猛獸,卻又那麽可憐,淚水不斷地從眼中不斷地掉來,被傷透了心。

他扣住舒年的頜,泄憤地用力吻上他的雙唇。

親吻之中,舒年嘗到了血腥味,黎夜掐他的手腕,留了青紫的指印。

舒年忍不住小聲求饒:“疼、疼……你輕一點。”

“你不就是想要我這樣嗎?”

黎夜坐起來,擡手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眼神又恨又痛:“給你,我都給你。”

舒年拉裙擺搖頭,黎夜已經氣瘋了,如果現在他是男人的也暴露了,得知自己一直被騙的黎夜怕是會掐死他吧?

迫不得已,他伸手抱住黎夜,用快哭了的聲音求饒:“你別這樣,阿夜……我怕。別這麽對我,好嗎?”

“那你又是怎麽對我的?!”

黎夜近乎失控地吼出來,用力扣住了舒年的後頸。

脈搏在他的手掌隱約跳動,脆弱纖細,似乎一掐就斷。只要折斷了,讓舒年失去心跳和呼吸,他就會永遠聽他的,做他的瓷娃娃,不會背叛他,更不會心屬別的男人。

可舒年說他害怕。

他那麽膽小又嬌氣,受不得一點點痛,現在就被他嚇壞了,一直在落淚。

他不得舒年流淚。

更舍不得傷害他。

哪怕他自己會因為舒年傷痕累累。

“對不起。”

眼淚順著黎夜的頜滑落,他頹然地松了手,輕輕抱住舒年,臉埋他的頸窩,嘶啞說道。

“我只求你,別跟他走,別離開我。”

……

晚餐時間,大少爺宴請郁慈航,除了二少爺有沒來,其他人都在。

大少爺坐主位,兩側是舒年和郁慈航,舒年的身邊是黎夜,黎心雨挨著郁慈航。

舒年心不在焉地扒拉米飯,唇瓣仍是作痛。

黎心雨盯著他,尤其是他唇瓣上的傷口,簡直要盯出洞來。

她神情難看,不知腦補出了多不堪的故,鑒於郁慈航在場,她隱忍,一句話都沒說,家醜不可外揚,她不能當外人的面發火。

她狠狠地挖玻璃杯中的布丁,一口吃去。

按照性別排座,本該是她坐在舒年身邊,卻在落座前被她弟趕走了。這沒出息的東西,非得挨著舒年坐,當那是什麽風水寶地呢?給她坐她都不稀罕。

她渾身別扭,舒年卻比她更難受,他對面就是郁慈航,師兄也盯著他的嘴唇了好一會了,笑容淡淡,瞧著怎麽也不是開心的模樣。

這也就算了,偏偏他身邊還坐黎夜,醋勁更大,一邊吃飯,一邊扣著他的腰,要是他不小心了郁慈航一眼,就會被捏一,力道不重,酥酥麻麻的,害得他幾次險些叫出聲來。

那時哭得可憐,現在冷靜來了,就學會欺負他了——雖是這麽想,舒年也不忍心責備黎夜,人是他招惹的,只好他受。

大少爺親自為郁慈航倒酒,與他碰杯:“有勞郁先生了。”

郁慈航笑了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客氣了。”

“情況怎麽樣?”大少爺問。

“陰氣流動,汙煞堆積,有穢物作祟,並且不止一個,而是一群。”郁慈航道,“拖得越久,危害便越大,我想發源地的確在酒莊附近,今晚會去看一。”

“一切都拜托先生了。”大少爺又敬他一杯。

郁慈航舉起酒杯,似是不勝酒力,他手指輕顫,酒杯落在地毯上,滾到桌。

女傭見狀拿來了新酒杯,又要去撿起舊的。

“沒關系,我來。”

郁慈航笑笑,阻止了她,親自去撿。他掀起桌布俯身彎腰,卻沒拿酒杯,而是輕輕捉住了舒年的一只腳腕。

舒年僵了僵,郁慈航無聲脫掉他的拖鞋,捧起腳心,在腳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他很快起身,依舊風度翩翩的,不見任何異樣,舒年卻臉色通紅地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他突兀地離開餐桌,黎夜也起身了,亦步亦趨跟他上樓。

這一幕落在黎心雨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奸情,氣得她險些捏斷筷子。

她咬著牙,壓低聲音道:“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