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歪理邪說

張明戈得意洋洋地離開了,留下楚天舒在籠子裏獨自傷悲。

他蹲在籠子裏,嚼著草葉,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在確認張明戈離開後,他趴在籠子上看了看,然後露出了一個快樂的笑容。

“哼哼哼……總算離開了。”他想著,“該我上場表演了。”

另一邊的張明戈卻在到達大廳後,左思右想一番,依然招來了程辛嚴楚楚等人。

“明戈,怎麽了?”程辛還沒坐下,就詢問道,“我們的任務,不是已經快完成了麽?”

“是啊。”嚴楚楚也急切道,“你不會是還想去做任務二吧?那兩個小孩鬼精鬼精的,不好打,而且還有那個……”

在說到“那個人”時,她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如果說昨晚楚天舒所使用的稀奇古怪的道具還在他們可以理解的範圍內,那麽林槐的戰鬥方式,則是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紅衣,黑發,帶著血氣和煞氣的氣質,帶血的眼瞳,無論如何這個人都……

“那個林槐,不是普通人吧。”程辛輕聲道,“我看他的打扮,非常……非常……”

他想了半天:“有一股邪氣。”

嚴楚楚也忙不叠地點了點頭。司機坐在一旁,吐槽道:“……你們才發現嗎。”

“是的,他的身上的確有一股邪氣——我懷疑他,是鬼物。”

張明戈一番石破天驚的話,讓幾個人都睜大了眼。嚴楚楚當即站了起來:“這不可能!”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然而還是急切道:“他怎麽會是鬼物,我看他平時的表現,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司機回想起林槐打家劫舍的模樣,吐槽道:“……你認真的嗎。”

“我是說吃飯,睡覺,上廁所。”嚴楚楚說,“他喝多了可樂後,甚至也會打嗝……這根本不該是鬼物該有的行為!”

“對此,我也非常迷惑。”張明戈推了推眼鏡,“一開始我對他非常懷疑,多次試探他,但他表現得和普通的鬼物……確實不太一樣。”

“普通的鬼物,無論等級如何,都會被憎恨、殺戮等負面情緒所支配,可以說‘惡意’和‘執念’是鬼物耐以生存的基礎。”張明戈用手指在桌上畫了畫,“然而林槐他日常生活中,表現得非常快樂,快樂得不像是一只鬼物。他的智能水平,也非常高——”

“你的意思是……”

“一開始我並沒對他橫加幹涉,盡管他經常摸魚,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但始終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直到我們針對任純的狩獵——那似乎激怒了他,從那之後,他的行為,便不太可控了。”

“為什麽?”程辛疑惑道,“他為什麽會被激怒?”

“或許是對於同類的同情吧。”張明戈簡單地說著,“也可能是因為,那個人為了給任秋擋箭,受了傷。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耐人尋味。我總感覺楚天舒似乎想從林槐身上得到什麽東西。他對副本、對遊戲似乎並沒有那麽看重,他的關注點,也一直在林槐身上。我甚至懷疑——他是跟著林槐,進的副本。”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他最終推著眼鏡說道,“重點是,如今楚天舒被我們捕獲,而林槐則帶著任秋和應夏兩個人逃走了。而現在的清虛觀裏所居住的,是仇恨度遠遠超出之前的王家人。”

“王家人可以說是任家悲劇的源泉。從任家開設面粉廠開始的打壓,到他們的小女兒因看不慣任純,在學校裏對任秋的霸淩,再到王展鵬和王展鯤最後對任純所實施的行為。可以說,這家人是任家最恨的人了,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系統選擇將他們留在了最後。從三年前到現在,每年都是這樣,道長出關之日,便是王家倒計時所在之時——”

他話音未落,窗外便傳來一陣笑聲。

張明戈打開窗,看向窗外籠子裏的楚天舒,皺著眉頭道:“你笑什麽?”

“笑你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弄不懂。”楚天舒說。

張明戈挑起眉毛,楚天舒於是道:“你以為是什麽,支撐著鬼面在任秋身上的寄生?是仇恨,是他,是整個任家對江村,對王家的仇恨。”

“因此,王家不能死。”他說,“王家是任家最大的仇恨值來源,這一點,無論是遊戲還是系統,都相當地清楚。它將王家一次又一次。安排在絕對安全的第六日和第七日,就是為了釣住任秋……讓任秋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為了復仇目標,遵循系統的指令奔波,卻一次又一次,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

張明戈靜靜地看著籠子裏的他,好半天,說道:“你這番話還真是冷酷。”

“……”楚天舒虛起了眼,“冷酷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冷酷的我也需要一點溫暖,既然如此,就把我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