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林槐被強搶民男

“你在說什麽屁話?”

短短七個字,擲地有聲,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剛才說什麽?”

“我……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她不是一貫裝模作樣,以清高自居的麽?怎麽變得這麽粗魯?”

在所有人紛雜的議論聲中,林槐虛起了眼。

‘粗魯?’他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膝蓋,‘就這種程度嗎?’

在所有人注視的眼光中,他發出了一聲感嘆:“古代世界裏沒有網絡,你們真是被保護得太好了。”

眾人:……

班主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林槐的反應。在怔愣且卡頓了片刻後,他再度怒氣沖沖道:“你特麽地給我擺什麽譜呢,你記住,這麽多年來是誰養你、供你吃、供你穿、把你捧成角兒的!”

見林槐沒吭聲,他看了看屋外,又過來換了個嘴臉:“我的盈官老爺誒,您就別跟外面那將軍擺譜了,人家要是發起火來,咱們整個班子都吃不了兜著走!人家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甭管你樂不樂意,總得給人家個好臉色看看吧!”

林槐從這只言片語中明白了幾點。

一,他如今正身處一個強搶民女的劇本裏,這個劇本,大約是菊莊主人——周盈生前的回憶。

二,如今他是這個民女,而這所謂的將軍則是將要強搶他的那人。

三,他所扮演的“周盈”如今心有所屬,其心有所屬的人,便是他手裏這本被翻爛了的詩集的主人。

四,綜合一二三點可知,菊莊主人周盈大約是在這場變故中殞命的,只是不知害死他的,究竟是這利欲熏心的班主、對她又嫉又恨的同僚、亦或是這個強搶民女的將軍?

而所謂“菊”畫的線索,是不是就在這個故事之中?

他思索著,班主聽他不說話,以為他是服了軟。他剛要再開口,門外便傳來了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

“怎麽著啊?說通了沒?”

林槐擡頭看去,瞬間被辣得眯上了眼睛。

出現在門口的,似乎正是那個強搶民女的大將軍。

此人的長相,用稍微克制點的話語形容,可直接被稱為套馬的漢子。從他踏入門檻的那一刻,後台的畫風登時從《霸王○姬》變成了《半獸人》。

林槐:……我好像理解周盈不肯跟他的原因了。

“怎麽,還在這裏拿喬拿調啊?”套馬的漢子見了後台這僵持的一幕,流裏流氣地笑了。

他的聲音裏透著些微威脅的意味。原本在林槐面前神氣活現的班主登時臉色一白。他站起身來,連連鞠躬道:“這……這哪能……”

“老子沒空在這裏跟你們扯些有的沒的。”套馬的漢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老子就說了吧,五天後,老子得從這邊過,到下個地方去。到時候,人我要給帶走,聽到沒?”

“這……”

“三天,給你三天。三天後,我要來取人。把東西都給我收拾收拾好了,聽到沒?”

班主的眼睛左右瞟著,最終,套馬的漢子撩開簾子,向著兩人走來:“聽到沒?”

“聽,聽到了!”班主拍了拍胸口,“您放心,小的一定——”

“喂。”

林槐的聲音,從班主身後傳來。

套馬的漢子看向班主身後的紅衣年輕人。

他穿著嫣紅的戲服,眼角還殘留著未卸幹凈的、胭脂的顏色,這分顏色使得他在英氣之中,有多處幾分近乎媚氣的邪氣。

他蹺著腿,一只手很隨意地撐著左臉,整個人斜靠在梳妝台上。

套馬的漢子本以為會看到一張臉色蒼白、清冷又強忍憤怒的臉,然而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人的姿態……居然這麽……

隨意?

“要把我送出去,也得先問問我的意見吧。”年輕人勾起嘴角笑了笑。

“喲,今兒個不哭不鬧了?還有點脾氣啊。”土匪般的男人笑了,就要伸出手來,“你……”

“啪。”

白皙的手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掌:“爬開。”

土匪男:……

年輕人:“臟,別碰我的臉。”

年輕人的姿態是這樣理所當然,就好像打開他的手,本就是他應該擁有的權力似的。土匪男竟然一時間忘記了生氣。

他花了足足三十秒才反應過來,剛要冒火,然而眼前的年輕人卻眯起了眼,從下到上的,將他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土匪男:……

林槐這個眼神……像是要把他從上到下地解剖一遍。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覺得……自己才是正在被輕薄的那一個。

“下肢水腫,上盤虛浮,眼下青黑。”他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嗯……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腎虛啊。”

土匪男:……

“都腎虛了還要那麽多老婆幹嘛?這麽多人,你能行嗎?”那個人繼續說,“還是說你錢多得沒地方花,寧願把她們放在家裏當觀音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