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3頁)

“您或許不知道,主子剛出生那會,我還抱過他。”

他說到這,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先前那副輕輕挑起一抹嘴角的笑容,而是帶著緬懷和真心的溫暖笑容,“他那麽小的一個,我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他摔壞了。”

郡主歿的那日,王爺帶走了他和主子,後來那一個月,長安動蕩不安,他跟主子待在別莊。他那個時候誰也不信,即使王爺送來乳娘和廚子,他也寸步不離守在主子身邊,他和主子一起吃,一起睡。

那會他才五歲,自己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卻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夠保護主子。

後來他跟著王爺習武,別人每日練四個時辰,他就練八個時辰,每天練完回去腿都在打顫,為得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這些年——

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出現在主子的面前,可他看出主子對那個身世諱莫如深,也看出他不喜歡王爺,他享受現狀,不希望任何人破壞它,所以他便只是遠遠看著。

沒想到如今居然有機會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他面前。

他很高興。

阮妤聽他說起這些,仿佛隨著他的言語看到了還在繈褓中的霍青行。

如果前世忠義王和蕭常沒死的話,霍青行身邊應該能多些人關心他,好在這輩子徐長咎重生了,忠義王不會有事,蕭常也來到了霍青行的身邊,一切都在變好。

這就好。

她看到蕭常臉上的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不說這些了。”想起蕭常對她的稱呼,糾正他,“我和霍青行還未成婚,你不必如此喚我。”

蕭常眨眨眼,看著阮妤的臉,忽然歪頭,勾起嘴角一笑,“是,主母。”

阮妤:“……”

……

馬車停下。

阮妤沒有帶著蕭常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隔壁霍家。

霍青行剛回來不久,正想去隔壁找她,看到她出現,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看到她身邊的男人又愣了下,走過來問她,“他是?”

阮妤笑著和他說,“給你請的侍衛。”

霍青行長眉緊蹙,看了一眼蕭常,又看向阮妤,搖了搖頭,“我不用侍衛。”

“不行。”阮妤早知道霍青行會拒絕,可她一向知道怎麽“勸說”他,這會下巴一揚,沒了平日在外那副精明能幹女東家的樣子,而是像一個跟自己情郎蠻橫撒嬌的女子,驕矜道:“別人都有,你也得有。”

見霍青行面露無奈和猶豫,她又上前一步,扯著霍青行的袖子,輕輕晃了晃,“別人有的,你得有,別人沒有的,你更得有,我家明光就該什麽都有。”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輕,有些隱藏的悵然。

那些他曾經缺失的,她會一點點補給他,她要他從此之後只見光明,不見昏暗。

她說著正經話,聽在霍青行的耳中卻比這世上最美妙的情話還要動人。

他臉皮還是薄,當著外人被阮妤這般對待,耳根一下子就熱了起來,看了一眼蕭常,見他笑盈盈看著他們,臉頰更是滾燙的不行。

不過比起以前還是有改進的。

作為阮妤如今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他沒有讓阮妤松手,反而還握住她的手,包攏在自己手中,沒再拒絕,嗓音柔得仿佛三春四月的暖風。

“好。”

既然她要他留,就留下吧,左右家裏也還有空余的房間。

蕭常就這樣留下了。

*

又過了一陣子,到二月下旬的時候,三年一次的會試也正式開始了。

會試和鄉試不同,鄉試是本州府的學生參加考試,而會試是由所有州府最傑出的那些人在長安由禮部統一主持考試,還有一點不同,鄉試是每三日考一場,每場考一日,一共三場。

而會試雖然也是考三場,每場卻得考三日。

這樣的考試,考驗的可不僅僅是才識,還有身體素質。

每逢會試,不知道有多少人中途暈倒在考場裏,也因此阮妤給霍青行準備東西的時候格外細致,衣裳得加厚,拿的被褥得既輕又保暖,護膝也得準備上,還有腳墊,寒氣出於腳底,要是腳不暖和,其他地方再暖和也沒用。

除此之外,還有吃的。

這個倒是不用阮妤操心,她娘和如想早早地就給人準備好了。

……

這天天還沒亮。

阮妤一家人就送霍青行去了貢院,該說的話都說了,霍青行辭別阮父阮母後看向阮妤,見她柳眉緊鎖,只當她是擔心自己,便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會好好考的。”

他平時很少外放自己的情緒,這會在昏暗的天光之下,看著阮妤的面龐,竟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為了你我也一定會高中。”

他要她風風光光嫁給他。

從前霍青行說這樣的話,阮妤自然高興,如今卻是喜憂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