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第2/3頁)

他看著一怔,等瞧見她眼中的笑意,便明白她要做什麽了。

霍青行沒說話,眉眼卻越漸溫和,他一手擎著紗罩燈,一手輕輕包攏住她的手心,而後才領著她一道往外走。

上了馬車。

霍青行攬著阮妤坐著,想起之前未完的話,問她,“現在能說了?”

阮妤自然也沒瞞他。

車璧一盞昏暗油燈,光線正好,她的頭枕在霍青行的大腿上,握著他修長的手指,一面把玩,一面漫不經心地說道:“只是覺得阮雲舒有些不對勁。”

“阮雲舒?”

沒想到剛才讓她揪眉的竟是這位鮮少言語的阮家小姐,霍青行和她雖然做了十多年的鄰居,但委實不算熟悉,可這會,他卻只是沉默一瞬便撫著她的長發問,“打算怎麽做?”

他不去問她哪裏不對,只問她如何打算,仿佛篤定她說的所有話都是對的。

阮妤心下莫名輕松了許多,睜開眼,朝他一笑,“ 我已派人去盯著了。”

霍青行知道她先前托阮老夫人要了暗衛,此刻聽聞,倒也沒多說,只道:“蕭常那邊也有些人到了,回頭你去挑幾個中意的讓他們跟著你。”

“好。”

這種時候,前有虎後有狼,她也不願讓霍青行擔心。

長安城內有宵禁,可有些坊內的花樓是徹夜不眠的,笙簫伴隨馬車外頭的風鈴聲傳進車內,阮妤繼續把玩著霍青行的手,隨口問道:“剛跟祖母聊了什麽?”

“聽老夫人說了一些她的事。”

知曉“她”說的是誰,阮妤手上動作一頓,正想安慰,卻聽男人又說了一句,“還有……”

“嗯?”

阮妤看他,“什麽?”

昏沉燭火下,霍青行看著她,忽然輕輕喊了兩字,“阿好。”

驟然聽到這兩字,阮妤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訥訥道了一句,“什麽?”

霍青行俯身,兩片薄唇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重復,“阿好。”

熱氣噴灑在她耳邊,這兩字被他特意壓低,略帶低磁的聲音輕得恍如情人間的呢喃,卻更帶給她一陣酥麻的感覺,阮妤只覺得從頭到腳都被電流擊中,整個身子都軟得一塌糊塗,臉也紅的不行,她看著燭火下,霍青行臉上的笑,頭一次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卻是昏了頭。

他能如何知道,自然是問了祖母。

這個小名,祖母只有在她很小的時候哄她吃飯睡覺時才會喚她,等長大後便再也沒有人喚過了,就連她爹娘都不知,必定不會是祖母同他說的!阮妤說不出是羞還是惱,坐起身,紅著一張艷若雲霞般的臉去扭他的胳膊,手上力道沒多少,聲音卻氣鼓鼓道:“霍青行,你果真學壞了!”

霍青行卻心情很好的一笑,雙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懷裏,下巴埋在她的頭頂,發出低低的悶笑聲。

馬車繼續朝家的方向駛去,夜色昏沉,可纏連於兩人身上幾日不下的陰霾卻因為這個小插曲慢慢散盡。

*

又過了幾日。

殿試的成績下來,霍青行毫無意外成了新科狀元,榜眼是楊功,第三名的探花郎也是一個外府書生,姓周單名一個成字。

成績下來後,一甲三名得覲見天子。

可天子又豈是這般好見?在這之前三人還得去禮部學朝見天子的規矩,這幾日霍青行就是在禮部學規矩。

對於阮妤而言,日子仿佛又恢復成了從前的模樣。

阮雲舒那邊沒什麽異常,阮府也沒有什麽動靜,人還照舊在那看著,阮妤平時或是在家中看書,或是去酒樓,一個月之後大婚的事宜都由爹娘阿柔他們操持,她反倒成了最閑的那個,可酒樓早已步入軌道,倒也無需她多操心什麽。

今天是霍青行最後一天在禮部學規矩。

阮妤特地乘著馬車去接人。

禮部和其余五部並著宗人府、欽天監全在東宮墻外的官署內,那裏是禦道,行差辦事都得拿著腰牌,阮妤一介布衣自然是不好直接進去,好在官署外有一條長街,他讓車夫侯在一旁,自己走進一家餅鋪買了幾個餅,買好出門的時候卻瞧見忠義王妃蕭氏。

她打小由祖母教養,每年回京都會住在忠義王府,與蕭氏自然相熟。

只是這位長輩看著溫和大度,但阮妤卻天生不大喜歡她,總覺得蕭氏藏在那份溫柔外表下的心腸並不算多好,大約也和徐之恒有關……她跟徐之恒從前那樁婚事算是阮老夫人一廂情願,蕭氏身為徐之恒的母親卻無法左右自己兒子的婚事,自然對她沒什麽好眼色。

不過不喜是一回事,如今碰見卻不好裝作沒瞧見,便輕聲喊住人,走過去給人請安,“王妃。”

“阿妤?”

蕭氏看見她,神色略有些怔忡,回神後笑了起來,“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