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甜味劑 我的貓要記住我的味道……

他做了個極端作死的動作——

在含著恨意的殺手面前,擡手慢慢摸到冰冷槍管,握住它,注視著哨兵眼睛,拉下它,哢嚓含在齒間,牙尖碰撞到金屬,澀麻與酸冷蔓延到牙根深處。

只要繆尋輕輕動一動扳機,子彈就會射穿向導的喉嚨和後腦,在墻面留下大塊噴射狀血跡。

這是表面的退讓,實際的逼進。

薛放心跳聲混亂,他也在賭。

槍口更加兇猛得捅進他喉嚨,他不得不盡力張大嘴,在鋼金屬的夾縫中猛烈呼吸。

繆尋湊近了,觀察人類在危機時放大的瞳仁。

結束一個向導的生命,只需要0.01秒;背著屍體逃出馬戲團,不過3分鐘;因殺死綁定伴侶而精神域崩塌倒下,不超過60分鐘。

他和這人的賬,是短短一個小時就能算完的嗎?

“騙子……!”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用牙撕開薛放的肉。

薛放在精神域裏低喃引誘:“你現在不殺我,以後都沒機會了。”

持槍的手腕在收緊。

“不要猶豫。”向導溫柔的聲音,仿佛惡魔低語。

“朝我開槍啊……”繾綣輕柔,將人引向深淵,“射穿我,用你的槍。”

“唔!”他被狂怒的哨兵一個膝擊踹倒,毛巾綁住雙手,置於背後。

拽掉金邊眼鏡,一腳踩得粉碎!成年哨兵的體重壓上來,所有能活動的關節都被卡住,擱淺的殺人鯨撲在地毯,扒掉魚皮,等待宰殺。

殺了他,殺了目中無人的容少爺!他有什麽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

“啊……”痛到聲線顫抖,“不要槍,要你的,你的……”

殺手換上自己的槍,無數次摧毀過向導身心意志的槍。持槍的角度,換膛的力度,在平日的恰到好處之上,瘋狂推上失控的懸崖。他揪住向導的黑發,強迫他朝後昂起脖子,完全陷入貓科的本能,亮出雪白牙尖,狠狠咬上脆弱暴lu的脖頸。

那裏有在戰鬥中還未痊愈的傷口,他用利齒加深了它,喝他的血,啃他的肉,至死不休!

虎鯨的皮肉鑿搗成泥濘,壓抑住鯨嘯,因為走廊不遠處就是他母親的房間,他被殘忍吞噬,更要小心保護。兇殘的貓可以在他背上抓撓啃咬,不能被他人拔掉鉤爪。

“嗚……嗚嗚……!”咬住獵物死不松口的大貓發出低低嗚鳴,似威脅,又好像發泄不出的悲戚。

“咪咪,小咪……”薛放下意識喚他,“小咪小咪。”

“嗚嗚嗚……!”

薛放掙脫毛巾,順著小野貓緊繃的腹部,摸上他的臉,觸手全是冷汗。

貓尾巴又開始脫離主人意志,偷偷摸摸,委委屈屈纏上他腳踝。

薛放被他從後面咬住脖子,反復嚼咽,只要有想掙脫的意圖,“貓”就會嗚嚕嗚嚕,嘶嘶用嗓子發出警告。

“繆繆……唔……”他朝後撫摸著小野貓淩亂的頭發,隨著越來越急促的頻率,大口呼吸,“小貓咪……我的小貓咪,松口。”

最後兩個字不是命令。繆尋卻心臟漏跳一拍,被難以言喻的心慌攥住。

低下頭,曾經混亂視線逐漸清晰,滿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好肉,咬痕抓痕遍布背脊,大多數腫起來,粉緋一片,再被向導沙啞的嗓子一熏陶,更是曖昧:

“咪咪過來……到我懷裏來。”

繆尋心跳如擂鼓。他的向導用手腕撐起上半身,側轉腦袋時,一縷鮮血從脖頸蜿蜒流下,淌過收緊的肩胛骨,掠過密布的牙印,順著脊溝勾畫出令人心顫的畫面。

仿佛是什麽邪虐的祭典,覬覦他已久的魔鬼,反過來獻出身軀,想呑掉他的靈魂。

“繆繆……”薛放嘴角溫柔,朝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欺身上去,“繼續啊,我還沒有死……你沒使出全力,是對我不滿意嗎……小貓咪真的很難滿足,換我來吧,繆繆……小咪……看著我。”

繆尋動蕩的視線撞入薛放眼睛。

幽深漆黑,深不見底,唯一看得見的波瀾,泛著“貓”的影子。

一如當年那個看似溫潤的少爺,表面光風霽月,實則深藏著扭曲的占有欲。

……………

容渙對兒子周末輾轉回來看“貓”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學院的年級主任向他遠程匯報:“容放還是控制不住精神力,畢竟是遠遠超出正常向導的力量,孩子掌控不住也正常。”

容渙語氣冷淡:“他還有兩歲就成年了,不是孩子。”

年級主任:“……總之請您別著急,我們全體教師團隊都在為之努力。而且容放這學期開始也沒有再攻擊過同學,是好現象,好現象!”

一連強調兩次,卻沒有得到容議長的誇贊。

稀有的攻擊型向導,又承載著超出ss級的精神力,強到不符合自然規律,力量在他身體裏亂竄,如果他不能統治精神力,精神力就會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