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有了玄冰環, 裴羽卿再去跑這冷水的時候不會太受折磨,但體質原因,總歸是不喜歡的, 這次卻耐心陪著裘亓泡了整整一個時辰。

裘亓抱著裴羽卿,迷迷糊糊地在她身上胡亂蹭著, 最後很自然地在她懷裏找上個舒服的姿勢,耳朵抖了抖水珠, 安心窩著睡著了。

裴羽卿暗下眼神, 擡手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輕碰,掠過那對耳朵的時候, 著重加上力道,然後滿意地看著裘亓表情同展開的花朵一般, 在她掌心舒展開。

是不是所有貓獸的耳朵揉起來手感都一個樣?她垂下眼皮,蔥白的指尖與裘亓黑色柔軟的頭發交織在一起,專心感受那擦過指間的順滑, 自己都沒注意, 嘴角已經在不知覺間, 上揚出一個溫柔的弧度。

一個時辰過後,摸著懷裏人身上的溫度已經降下來, 裴羽卿擡手把裘亓橫抱起來,從衣架上抓下一件長布將人裹住,邁開腳步往外走。

藍棠從得知自己主人回來之後就一直蹲在門口等著要見她,聽見石門移動聲音的第一瞬間, 就立馬從地上站起來,迫不及待地喊人,“主人!你終於出來了!”

裴羽卿抱著人,向她點點頭, “去睡吧,別等了,我今晚不回去。”

藍棠瞄到裴羽卿微微紅腫的唇瓣,眉頭不可置信地皺起,“主,主人,你的嘴巴……”

裴羽卿偏過臉去,“無礙。”

“是她欺負你了嗎?”藍棠作勢擡手要去打人。

“藍棠。”裴羽卿一句話將她點住,“你覺得,她現在能動的了我嗎?”

是啊,彈彈手指就能掀開的人,她卻木頭似的,讓人放肆地將唇啃得破皮。

作孽。

藍棠一下閹菜了,她圓溜溜的眼睛裏寫滿了委屈,“哦,那藍棠知道了,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裏面做那種少兒不宜的親密事情……”

裴羽卿眉頭一緊,“誰教你的?”

“楚兒姐姐。”

裴羽卿在心底記下一筆,轉頭對藍棠說,“不是,我和她什麽都沒做,以後少和那人族來往,經學些不好的。”

“好嘛,藍棠都聽主人的。”

……

打裘亓從合楊樓回來之後,後宮這幾天就風平浪靜的可怕,平時路過小花園還能見著幾個在賞花喝下午茶的,結果現在到飯點,在飯桌上都看不著幾個活人,偶爾在路上碰到個人,遠遠看見她掉頭就跑……似乎所有人都躲著她。

裘亓無聊地拔了根草咬在嘴裏,“不是吧,是我這臉不夠俏了還是這群人審美有問題,怎麽還見我就跑?”

這個問題,直到有一回,裘亓難得起了個大早,想勤勞點跑去廚房給裴羽卿做個早飯吃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廚房後邊有做假山,邊上有個小涼亭還有好幾排石凳,平時是給廚師廚娘們午休用的,但偶爾也會有其他人坐那乘涼,主要是這地理位置偏僻,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裘亓原本是沒打算往那邊走的,可那碎碎念的聲音破空而來,毫無阻礙的被她給捕捉到,耳朵敏感地豎起,這才發現被說閑話的原來是自己。

“嘖嘖嘖,看看這招魚比目,這女子的腰身挑得要斷了似的。”

“還有這個。”有翻頁的聲音,“從沒想過兩個女子的圖畫也能如此香艷,看得我都忍不住想試試了。”

“小心點。”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那位不正是個磨鏡,偏好女子,小心哪天她也拉你去合楊樓,與那花魁……”

“花魁?怎麽一回事。”

“可不是,現在是這一院子的漂亮美人不夠伺候她的了,還要去春/樓尋歡作樂,去也就罷了……”另外有人插嘴進來,“還特地把綿綿也帶去一起。”

有人不懂了,“帶綿綿一起是怎麽了?”

“瞧。”那人翻開畫冊上一頁,指著那糾纏在一起的幾位女子,“實踐出真知,人多……好玩嘛。”

那句“人多好玩”中間的斷字轉音,別提有多耐人尋味了。

裘亓聽得又急又燥,想上去解釋,又沒那個臉皮。

她以前的書迷也從來不會討論到她本人身上,畢竟那個時代,人均椰肉大師,畫師會的姿勢多不一定是經驗豐富,也很有可能是像她這種牡丹但卻“博覽群書”的。

“哈哈哈哈哈哈,噓……”

“大家心裏知道就好。”

“也不知裴夫人受不受得了,估計平時兩人……嗯,你們懂得。”

裘亓越聽耳朵越熱,畫那圖的時候她都沒這麽羞,可事後一聽人討論,臉皮都掛不住了。

她抱著胳膊抖了抖,擡起腳步想悄悄轉身離開,結果一回頭,卻直直轉上了一對湛藍眸子裏,那抹藍同望不到底的海域,一下將她的身子盯住在原地。

“夫……夫人。”裘亓嚇的打出一個嗝,瞬間成了結巴,“你,你,你什麽時候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