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宮崎佑樹站在森鷗外的面前。
森鷗外神色沉重, 雙手交叉的抵在下唇處,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宮崎佑樹。
只是宮崎佑樹不像是那些普通人,在森鷗外這個組織首領的面前, 會因為這樣的凝視而慌亂。
宮崎佑樹任由森鷗外打量,似乎感覺不到壓力一般。他比以往少了幾分精神,眉眼間帶著細微的困倦。被注視著的時間有些過長了, 宮崎佑樹也只是閉了閉眼, 壓抑住了打哈欠的舉動,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事情走神。
直到被森鷗外的聲音拉了回來。
“宮崎君。”森鷗外的聲音輕輕的喊著宮崎佑樹的名字, 那獨特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中甚至產生了極其細微的回音。
宮崎佑樹眨了眨眼,回道:“是。”
森鷗外問道:“你知道我找你來是因為什麽事情嗎?”
“大概知道一些。”
森鷗外往後靠去,深吸了一口氣, “那我們先說正事。”
“好。”
“綠之王比水流……我需要知道你說的話的真實性有幾分,你又能夠將他治愈到什麽程度。”
宮崎佑樹:“真實性……八分。我說的話並不是假的。如果他能夠忍受長時間的嘗試……大概幾年之後才能夠有幾率恢復吧。”
森鷗外點了點頭, “那麽,宮崎君最初是沒有打算治療他的?”
宮崎佑樹嘆了口氣,說:“並不是這樣的說法。”
宮崎佑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 “只是這其中的變故太多了,王權者的存在是由石板選中的,而我不相信一個器具。”
宮崎佑樹笑道:“器具總有損壞的一天,誰也不能提前預知那是什麽時候。”
森鷗外將手點了點, 似乎是在思考宮崎佑樹的話。
宮崎佑樹說道:“我的本意只是不想無用的浪費異能力罷了。但如果從港口黑手黨而言, 若是他們能夠付得起報酬,倒是也能夠接觸一番。”
森鷗外勾了勾唇角, “我知道宮崎君的意思了。”
宮崎佑樹的意思當然不僅僅是表面說的那些話,而是他話語之下的含義。
不論如何的找補,宮崎佑樹最初沒有打算治療綠之王比水流的打算都是確實的事實, 否則他也不會在最初就拒絕。
畢竟如果只是有幾率恢復的事情,對宮崎佑樹而言其實沒有什麽意義。
森鷗外將宮崎佑樹的話納入了參考意見之內。他會思考著這些問題,然後決定是否要結交這個綠之王……王權者之間的關系算不上友好,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敵對。
港口黑手黨對王權者的權利、關系等分布的資料並不齊全。森鷗外會在獲得更準確的情報之後再決定是否要結交這樣的一個盟友。
否則救了綠之王,到時候綠之王有什麽敵人,不就有可能盯上港口黑手黨嗎?
森鷗外收攏了那些思緒,臉上那略顯嚴肅的表情也為之一變,變得有些委屈了起來,“那麽,我們再說說‘私事’吧?”
如果站在這裏的是太宰治,宮崎佑樹八成身上已經一口口的鍋往上蓋了,但站在這裏的是宮崎佑樹。
所以即便知道森鷗外接下來的話可能會不太好,宮崎佑樹也沒有多說什麽。
因為結果已經擺在那裏了。
“太宰那家夥,從小時候就跟在我身邊了。”森鷗外嘆了口氣,語氣裏是滿滿老父親的感覺,若是話中的太宰本人在這裏怕是已經露出一臉惡寒的表情了。
但宮崎佑樹只是點了點頭,繼續聽森鷗外嘮嗑。
“他和其他的人不同……方方面面的都是。”森鷗外看著宮崎佑樹,“宮崎君怎麽看他呢?”
宮崎佑樹這時突然想到了織田作之助形容太宰治的話。
所以宮崎佑樹說:“太宰嗎……一個需要包容的孩子吧。”
森鷗外稍稍一愣,跟著笑了出來,“哈哈哈……宮崎君說的沒錯。”
笑完之後,森鷗外清了清嗓子,“太宰他和一般的孩子不同……所以,如果宮崎君真的想做什麽,我勸你還是多考慮一下的好。”
森鷗外初期是覺得這兩人還是少接觸為好,可現在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一步,自己又不是老一輩的人,真的能夠做出點什麽事來……畢竟他們兩個都是港口黑手黨不可或缺的人才。
只是就連森鷗外自己,都不太清楚放任事態發展下去會怎麽樣了。
他不覺得太宰治會吃虧,而宮崎佑樹……也不像是會栽跟頭的人。
宮崎佑樹彎下腰,應道:“是。”
……
從總部的首領辦公室出來,宮崎佑樹沒遇上太宰治。
後者去處理自己突然接到的工作了,沒能拿到第一手的資料。
不過以太宰的聰慧,就算是本人不在,也大概能夠猜到一點談話的內容。
森鷗外不是電視裏會歇斯底裏要人離開他的監護人,宮崎佑樹也不是會哭著拿錢走人的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