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那是一片不毛之地。

有類似沙漠般的荒蕪地面, 一眼望去全是白色的沙碩和高高的石崖,而在這裏,這片天空, 卻是永遠的處於黑夜, 只有朦朧耳朵月光照亮四周的環境。

只有虛夜宮內有著人造的藍天白雲。

虛圈,一個墮落靈魂的最終去處。

人死之後靈體便會從身體中離開,成為“整”。死後的他們會由死神超度, 送往屍魂界,也就是大多人死後的去處。

但有一部人在靈魂被超度之前會因為種種原因而內心空虛,同時內心出現洞口,墮落為“虛”。

虛圈便是這些虛的去處。

從窗口看去, 虛圈是由無邊無際的白色與黑色相接構成的。就如它的存在一般,讓人只能升起一股無望的寂寥之感,空虛而冰冷。

也讓人更加的感到自身的渺小。

宮崎佑樹收回了看向窗外景色的目光,轉而向高坐上的男人詢問道:“藍染君把我請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棕發的男人五官深邃, 容貌剛毅。當他偽裝之時, 溫和得讓人覺得寬厚, 可當他展露出了自身的真實, 他的那雙眼眸卻冰冷到讓人感到刺骨, 居高臨下得宛若是神明在注視著螻蟻。

不得不說藍染揔右介是宮崎佑樹遇見的最為具有資質的人——各種方面。

同樣, 藍染揔右介也是宮崎佑樹最為滿意的那個學生。

當然他也只有藍染這個學生罷了。

藍染揔右介已經將所有能夠在宮崎佑樹身上學到的東西都學會了、學好了, 甚至將那些變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高坐上的男人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此時的他面容上帶著淺薄的笑意,眼神中卻並沒有什麽情緒,淡漠到似乎將宮崎佑樹從現世請到虛圈的並不是他一樣。

“宮崎先生對於你的‘過去’從浦原喜助哪裏了解了多少?”藍染並沒有直接的回答宮崎佑樹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另一個新的問題來。

他的嗓音很有特點,很低沉、醇厚, 充滿了質感。

而當他放緩了說話的速度的時候他便顯得極具柔情,充滿了男性的魅力,性感而性吸引力十足。

若是有細心的人去分辨,便能夠發現藍染和宮崎兩者之間說話時的語氣、停頓在某些時候會產生百分百的重合。

但依舊有著差別。

藍染是將這些融進了骨子裏,碾碎吞進了肚子裏,就如他的本身一樣,已經是無時不刻的本能了。

宮崎佑樹偏只在特意的時候才會如此。

於是宮崎佑樹便顯得更加的貼近“人”,親和力便也更高,並不會給予旁人無法接近的訊息。

而後者則因為現今的身份、本性與聲音的特質的矛盾,讓他這個人在下屬面前變得更為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當然,藍染只要想去做,那他的親和力亦是旁人難以拒絕的。他在屍魂界數百年的偽裝便是證明。

所以才說他已經完全的將宮崎佑樹過去所教導的所有都已經轉化成他自己的東西了。

那身特意為了附和虛夜宮而制作的特殊制式服裝於藍染行走之間因氣流而起伏,當藍染揔右介站立在宮崎佑樹面前之時,他伸出手來,“想來他應該是沒有告訴你我和你真正的關系的。”

藍染注視著宮崎佑樹,笑道:“不,他不是不想告訴,而是不知道。”

宮崎佑樹看注視著藍染的手掌,淺淺的笑了笑,卻並沒有將自己手放上去。

藍染見他沒有要將手放上去,也不在意。他收回了手,轉身往外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了眼宮崎佑樹。

宮崎佑樹跟了上去,於是藍染便緩步往前走去。

宮崎佑樹說:“再如何的過去,那也只是過去。”

“啊……我知道。”藍染揔右介雖然這麽說,但實際上他做的事情卻並不像是清楚的將過去的宮崎佑樹和現在的宮崎佑樹分開了。

否則他也不會廢這麽些功夫一直在私底下接觸宮崎佑樹,也用不著現在把宮崎佑樹接過來了。

宮崎佑樹是並不認識烏.爾奇奧拉的,但看著他身上的洞,大抵也能夠猜到是藍染的人。

他倒是沒有拒絕藍染的邀請,因為他很清楚藍染一定會想方設法達成自己的目的。既然早晚都是要來的,不如就去虛圈看看,看看藍染想做一些什麽。

“宮崎先生覺得一個人嗯……用轉世來形容的話,轉世之後會和轉世之前的從性格到習慣都保持一模一樣嗎?”

當然不會,一個人因為生活的經歷、所學的知識,會擁有不同的性格、人格。而愛好和習慣更是會受到一個人的基因有所影響。

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幾乎不可能存在。而且還是轉世的人……

更何況過去的宮崎佑樹和這一世的宮崎佑樹,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兩種家庭,就連接受的教育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