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二更

桌子跟前的佛子眼眸幽暗的看著床上的人, 緩緩起身不動聲色的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呢。”

陳煒想著前世的那個夢，揚了揚嘴角接著說下去：“然後我還覺得那個葉子挺好吃的, 夢到好幾次了, 開始我這麽大點點，也不知道什麽品種，竟然是純白色的魚。”

躺著的人將手從被褥裏伸出來, 比劃了個手臂長的大小給對方瞧，嘴上接著說起他那個夢：“我在條小溪裏頭，那條小溪特別幹凈，除了我之外只有溪水跟底部的石頭，當時就記得特別的餓, 然後來了個穿著黑衣的少年, 來到小溪中央洗樹葉, 洗完他也沒帶走，就放在石頭上, 當時我太餓了, 就把樹葉給吃掉了。”

坐在床邊的人已經翻身上床，幫人將那條被褥揭開, 雙手繼續工作去解對方衣服上的系帶。

正在說夢的人, 低頭看著那只解開自己腰帶的手掌, 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幹嘛。”

“想你。”解開腰帶的人，神色未變的將那件失去腰帶纏繞，松懈下來的衣服撩開，俯身輕啄著陳煒的唇瓣，“繼續說下去，後來那個夢怎麽了。”

陳煒看著上方幫他脫衣服的人, 耳垂通紅的接著說下去：“後來他又喂了我幾次，可是那個溪水裏的能吃的東西太少了，我想著萬他要是不來怎麽辦？所以我就趁著有天吃飽後跳到了下遊處，結果遊到那裏的時候，遇到兩個奇怪的人打架，其中個還把整座山都搬起來砸到我下來的那條小溪上遊，直接堵死了上面流通的溪水唔——”

衣冠不整的人躺在簡陋的酒樓客房內，咬唇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聲，音吞了回去，抿著雙唇看著俯身下來的佛子。

“繼續說你的夢。”

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意志力向薄弱的太乙金仙往後退著，“——我們明天早上跟慈航還要見面呢。”

“繼續說你的夢。”

陳煒差點想不起來自己說道什麽地方了，勉強找回那麽點記憶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那座山擋住了溪水的上遊處，我躺在下遊直接沒了溪水，陽光特別刺眼……那座山特別的明顯擋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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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抱著呼吸變得急促的人，耐心十足的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的夢還沒有說完，後來你在小溪裏怎麽了。”

陳煒從來沒想到個簡單的故事描述，會困難的差點將人逼瘋。

“後來……後來我變成了條人魚，上半身是人的模樣，下半身還是魚，那個給我喂葉子的人出現在下遊將我帶…他帶了我回去，回到之前的那條小溪裏，還重新拿樹葉請我吃。”

簡易的酒樓二樓天字號房內，床邊落下的老舊紗幔中，根紅線從幔帳裏垂落下來，紅線上端分別系在兩只十指相扣的手腕上，被人打成了死結，再也不會隨意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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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從靈山菩提樹屋上醒過來的人，看著那張從門口進來的身影，當場惱羞成怒將枕頭丟了出去，砸中那張臉。

“混蛋！說好今天去見慈航的！現在怎麽辦！”

站在樹屋門口的人鎮定的撿起那個枕頭，彈走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回原位，將自己去藥王殿拿回來的藥瓶打開，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生氣的人。

“先上藥，那慈航現在才十七歲，我從藥王殿拿了藥過來，等你好了我們下午還可以回凡間。”

“呵呵，天上天地上年，等我們下去就半年了，這叫下午？”陳煒氣的想打人，可是動彈就腰疼腿疼，甚至連膝蓋都是疼的。

“這藥膏是藥王殿出來的，效果很好，慈航他也沒那麽短命現在死。”

佛子對慈航的死活問題相當冷漠，好聲哄著床上拽著被子不松手的人，“萬他真的死了，我去幽冥地界再將他撈出來。”

這個主意直接換來陳煒個白眼，最終還是腰腿不適讓他松開手任由對方揭開被子，給他通紅的膝蓋上了藥。

昨夜某人發神經，突然將他從酒樓裏帶了出來直接回靈山，還不知道從哪找了條小溪，陳煒看著自己跪趴在石頭上太久變得通紅的膝蓋上沒消散的痕跡，瞥開頭不忍直視，心想他們在靈山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希望那條小溪附近方圓百裏都沒有人，否則他沒臉再在靈山住下去。

藥王殿出來的藥膏當天下午就讓陳煒行動自如了，從靈山再次出來的人，裝作鎮定的模樣，拉著玄奘重新回到凡間。

臨走前，還特意避開了歡喜佛跟藥王殿兩個大殿所在的位置。

溜煙跑下凡間的二人重新出現在洛陽城中。

北滘巷子口的酒樓掌櫃，正站在門口邀請客人進門，余光瞥見兩道身影往這邊來的時候，當場眼前亮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