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5頁)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誘人,剛想要說話,旁邊突然插過來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將她手上的酒杯抽離,放到一邊。

她和邀請她的男子訝異地擡頭,那個男子急忙討好地笑:“山本少佐,您怎麽來了?”

被稱為山本少佐的人卻眼神都不給他一個,只是溫柔地看著陳盈風,操著蹩腳的中文:“不是說不要喝酒嗎?”

陳盈風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面上的笑容有些崩裂,心念微轉,笑著說:“您不在,我就想喝點。”

山本笑了,伸出一只手邀請,“陪我跳支舞?”

陳盈風將手放進山本的手裏,笑著起身:“悉聽尊便。”

兩人滑入舞池,一旁一開始邀請陳盈風的男子擦了把頭上的汗,慌不擇路地跑回來。

剛才山本少佐最後看向他的那個眼神,涼得凍人。

這個新來的太君太恐怖了。

滑入舞池的兩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給人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兩人之間的氣氛是詭異的沉默。

視線沒有交錯,也沒有任何交流。

一曲過了一半,陳盈風才施施然開口,面上重新掛起了笑意:“我該叫你山本少佐還是夏長官啊?”

眼前的人,自然不是什麽山本,是幾周前就潛入日軍內部的夏十一,夏十一本就是一張英氣的臉,配上短發軍裝,竟然是看不出性別的。

夏十一不說話。

陳盈風逗著小朋友:“笑一笑嘛,和我這麽漂亮的女人跳舞,整個舞池的人都在注意你呢,板著臉可遭人懷疑了。”

夏十一聞言,臉上掛上了絲笑,開口卻是冰涼的質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來這裏,是為了一個特殊的任務。

城外炮火連天,城裏歌舞升平,而這場舞會的舉辦者,就是城外日軍的指揮官酒井。

這就是□□裸的嘲諷,是攻心戰。

夏十一此次的任務,是在舞會引起爆破,不求殺敵,但求引起恐慌,打亂指揮,以尋勝利。

而這,也是十死無生的任務。組織上因為葉知秋的死對她產生了懷疑,所以給她安排了一個炮灰任務。

她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回去。

只是在這裏,居然看見了陳盈風。

她摸不準這個女人,她炸過日軍軍火庫,也殺了自己的恩師葉知秋。組織裏沒有她的任何來歷,更不知道她的立場。

陳盈風說:她為錢服務。夏十一的記憶飄回那一晚,她質問陳盈風葉知秋的死,將她的唇咬的支離破碎。

她本不想插手陳盈風的事,任務要緊。

但看見陳盈風被那些蒼蠅騷擾,她竟然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你又來這裏幹什麽?”陳盈風的反問將夏十一的思緒拉回了舞池,她看著唇邊帶笑裙裾飛揚的女人,沉默了。

陳盈風頗有自說自話的天賦:“小朋友是想搞個大事情?”一邊說著,她身體更加挨近夏十一,面上的笑帶了幾絲魅惑,幾乎跳起了貼面舞。

夏十一稍微拉開點距離,又被纏上:“傻家夥,都看著我們呢。”女人的聲音裏仿佛有勾子,喑啞著的聲線更加誘人。

她見夏十一不再躲避,於是湊到她耳邊:“這次,又是合作愉快了。我是來殺酒井的。”

夏十一握著陳盈風的腰猛得收緊,陳盈風吃痛,嗔了她一眼。

“我們可沒給你錢,為什麽要殺酒井?”夏十一臉上帶著脈脈含情,低聲問女人。

“還不準人家有個私人恩怨的嗎?”陳盈風笑笑,“不過我提醒你啊,等會看我手勢,看到了就離開,你這一身軍裝他們不會攔你。你的那些布置實在是太兒戲,放在餐車裏的□□的把戲我幾年前就不用了。我琢磨著是哪個蹩腳同行,結果是你這個蠢孩子。”

夏十一眼神一凝,“那你呢?”

“嗨,拔槍對射唄。”陳盈風扭頭,踢腿,風情萬種。

夏十一把陳盈風的腰扣得更緊,“不行。”這不是更兒戲嗎?真那樣做,幾乎是必死無疑。

陳盈風的聲音帶了幾絲無奈,“我能全身而退的,你先走,不然我還得照顧你這個拖油瓶。”

夏十一不說話,只是固執地將陳盈風抱得更緊。

“蠢東西。”陳盈風低聲罵道,“我就算死了,你也應該開心才是,你老師的仇不就報了嗎?”

身前的女人依然不說話。

一曲畢,有不少蠢蠢欲動的日本軍官想要邀請陳盈風,她也想借機脫離夏十一。

哪裏想到夏十一手一用力,她又回到了她懷中,又一首曲子響起,陳盈風只得無奈地繼續跳下去。

“我以為我的拒絕已經夠明顯了。”她是有幾分惱怒的。

只是看著夏十一執拗復雜痛苦的眼神,她的心慢慢軟了下來。

還是個小孩子啊。

或許……等戰爭結束?

戰爭能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