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相好(第6/13頁)

楊廣板著小肉臉,鄙夷的看了一眼楊兼。

蘭陵王說:“鎮軍將軍別來無恙,但今日無論如何,你們都無法渡河了。不,只要有我高長恭一日,你們周師都別想渡河。”

楊兼說:“老四,話別說的這麽滿,不記得打臉了?你的臉皮子那麽薄,打臉可是很疼的!”

“咳咳!”楊廣還是板著小肉臉,在旁邊督軍一樣,使勁咳嗽了好幾聲,似乎是在提醒楊兼正事要緊。

楊兼這才收回了話題,招了招手,說:“小四兒,今兒個為兄給你們引薦一些故人,想必各位一定會大吃一驚呢。”

他說著,“故人”看到楊兼的手勢,立刻從船艙中矮身走出來,重重的濃霧好像薄紗,一層一層撥開神秘的面紗,露出那緩緩而來之人。

“郝阿保!?”

齊軍大船瞬間便亂了,嘈雜起來,看來不只是蘭陵王認識郝阿保,還有許多人都認識郝阿保。

郝阿保可是他們的盟友,如今卻出現在了周師的船上,而且郝阿保本人並沒有被五花大綁,他是自己走出來的,也不像是被脅迫的模樣,這足夠令人震驚的了,果然大吃一驚!

蘭陵王身後走出一人,那人身材高壯,國字臉,卻沒有楊整的敦厚長相,反而生著一雙銳利的狼眼,黑色介胄加身,手執一把厚重長戟,“咚!”一聲將戟杆狠狠剁在甲板上,厲聲說:“稽胡竟然違背了誓言!果然蠻夷不足與之謀!”

那說話之人,正是領軍將軍大都督——韓鳳。

另有祖珽一身秘書郎的文人打扮走出來,說:“各位將軍不必驚慌,再看看情況,沒準只是周賊的計策。”

的確,楊兼為人“狡詐”,而且喜歡耍滑頭,這是高長恭熟悉的,萬一周軍只是叫了一個長相相似之人出來,豈不是自亂陣腳?

“不對,”這時候齊軍主將斛律光開口說:“你們看,那郝阿保身後站的可是狼皮?絕錯不了的,不可能有假。”

郝阿保歸順了北齊之後,自稱墨相,還有一個柱國,乃是稽胡的第一勇士,名喚狼皮,上次斛律光與郝阿保談判之時,也看到了狼皮,如今一看,絕對錯不了了。

韓鳳冷冷一笑,說:“稽胡這些豎子,果然叛變了咱們,就不該在他們身上抱有希望!我說甚麽來著,你們這些窮酸的文人,就知道搞這一套!”

他說著,冷嗤了一聲秘書官祖珽。

聯合稽胡一同對抗北周的想法,是祖珽想出來的,受到了北齊天子的大力褒獎,因此祖珽此人也一舉成名,但是萬沒想到,郝阿保還沒給北齊立功呢,竟然倒戈到了北周的陣營。

楊兼聽得清晰,對面的戰船湧起一陣喧嘩之聲,想必是看到郝阿保倒戈,自亂了陣腳,便趁機朗聲說:“大家夥兒都是故人,相熟得很,兼也不必多說甚麽了罷?”

“這水戰……”楊兼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多說,但還是開了口,得瑟的口吻是怎麽也壓不住的:“論起水戰,你們齊人有一個可以與墨相對抗麽?今兒個你們的對手不是兼,先過了墨相這一關再說罷!”

“該死豎子!!”韓鳳是個莽夫,性子比較粗野,聽到楊兼那得瑟的口吻,瞬間便像是點燃的炮仗一樣,立刻爆了,將長戟一橫,怒聲說:“開船過去,我去會會這小子!”

“不可。”蘭陵王擡起手來,阻攔住沖動的韓鳳,說:“不可魯莽,千萬不要中了周師的激將之法。如今周師拉攏了稽胡人,稽胡常年居住在這附近的山谷,無論是水軍還是陸軍,他們都最熟悉這裏的地形,是我們不可同日而語的,況且對方如此有恃無恐,唯恐有詐,絕對不可以硬碰硬,最終反而是我們吃虧。”

韓鳳這暴脾性,說:“你說如何?”

蘭陵王沉吟了一番,說:“今日不戰,暫且收兵。”

“收兵?”領軍將軍韓鳳還沒有說甚麽,身為秘書郎的祖珽卻先一步開口,說:“排兵布陣已經如此,大王竟然要鳴金收兵?大王您可知道,出兵一次需要消耗多少糧草,如今不戰而屈,乃是我大齊之恥辱!難不成……真的如同周賊所說,大王與那周賊主將,有甚麽不可告人的幹系?”

蘭陵王聽著祖珽的質疑,面容卻沒甚麽波動,不為旁的,正因這近些日子,高長恭一直在面臨各種質疑,他從潼關前線回到鄴城,被軟禁了好一陣子,天子這才下令讓高長恭來到前線,戴罪立功。

面對如此質疑,蘭陵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祖珽,說:“對方有稽胡相助,在水面上便是如履平地,我軍根本沒有準備,如此貿然出兵,倘或損兵折將,難道不比出兵糧餉的損失更大?到時候秘書郎可擔待的起這個責任?”

祖珽冷笑一聲,他雖知道這個道理,但祖珽向來不服氣武官,正巧了,這裏也有一個向來不服氣文官之人,那便是韓鳳,韓鳳此人看不起文官,他看到文官便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