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林俞和向毅的表情同時一僵。
向毅:“你怎麽會知道?”
“我知道得遠比你想象得多。”聞舟堯說:“我雖然不姓林,但也知道林家人都寧折不彎的脾氣。你要是足夠了解他,就應該清楚,所有的強制都會有極度反彈的一天。林家人不會屈就在囚籠,你以為你是為他好,實際上你和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沒什麽區別。”
向毅臉色發白,緊攥著手裏的東西。
他當然知道,他怎麽會不清楚。
當初林三兒想走,他決心把人關在別墅裏的那天起,他就離瘋只差一步之遙了。
那些從相識到走到這一步的所有記憶畫面歷歷在目。
林三兒這人,驕傲,肆意,放縱且無謂。
他像是天上的鷹,有廣闊的世界任由他揮灑,和他向毅這種人生每一步都被安排和考量過的人生截然不同。
他有意識接近,不自覺被吸引。
他用盡手段把人留下,費盡心思侵略占有。
用時極其漫長,一點點讓他習慣和接受。
他成功了。
林三兒的愛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決定了就毫無保留付出,不給自己留回頭路。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從確立關系到現在,林三兒對他唯一要求就是不能讓家裏人知道。
林家是沒人知道,因為他,他甚至很多年都不曾歸家。
但是向家知道了。
他父親設計差點讓他葬身海底的時候,他沒有和他說過放手,上岸第一天遭人綁架,半個人非人生活沒和他說過放手,躺在醫院,瘦得行銷立骨也沒和他說過放手。
他真正說放手的那天,是他的訂婚日。
向毅這人在外呼風喚雨,曾經也曾自認為能掌控一切。
直到那天,他看著人穿著空空蕩蕩的病服,一臉平靜地出現在訂婚宴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胸膛被穿了一個大洞,風一吹,呼呼響。
所有計劃全部打破,他撕破所有假面,不顧一切把人關了起來。
因為見著他眼神的那刻他就知道,一旦松手,這人就絕對不會回頭。
他不能再繼續賭,不管代價是什麽。
向毅深深地看了一眼聞舟堯和林俞。
閉了閉眼,然後說:“雖然我和他都沒想過林家最先知道的人竟然是你們。但他這輩子最在乎的也是林家,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們,替我照顧好他。”
林俞剛從他哥那兒聽見了某些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讓他觸之驚心的消息。
心裏直冒寒氣,語氣自然也冷得不行,開口說:“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請求我們?家裏人至少不會讓他受到生命威脅,照顧的話也用不著你來交代。”
向毅沒說什麽,他看向聞舟堯。
然後說:“向家的事我會先處理幹凈,拜托了。”
他說完後轉身上車離開。
林俞一直等到車尾消失在街角,才緩慢讓起伏不定的情緒沉靜下來。
他回頭看著身邊的聞舟堯,問他:“剛剛那些,你怎麽知道的?”
“三叔自己提過一點。”聞舟堯抓了抓他頭頂的頭發,“大部分還是楚叔那邊查的。”
林俞倒吸好幾口冷氣。
老太太以前就擔心三叔在海上不安全,但那大多數還是因為職業和環境上帶來的風險。但是人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謀殺。
還有綁架,□□,長時間住院,又在身體負荷最重的時候得知愛的人瞞著他訂婚,連只身離開都不能做到隨心所欲。
林俞以前覺得背叛最是傷人,現在覺得,有時候心如死灰並不代表著不再愛。
而是愛本身,就傷人傷己。
聞舟堯的手然後林俞的脖子把人套到自己胸前,開口:“好了,三叔雖然沒有全盤托出,但既然他不在乎被提及,就證明這都是過去式了,我們都得往前看。”
“我知道。”林俞的聲音悶在他胸前,低聲嘆,“我就是對他這麽多年,覺得難受。”
林俞現在徹底理解為什麽當初出櫃,家裏人唯一理解他人是三叔。
他給足了他支持,不止一次告訴他這條路的艱難。林俞最終還是走到了死胡同,重來一次,發現他本身周圍也是泥沼遍布,危機四伏。
這和林俞那種純粹的情感變質還不同,是那種只言片語裏都充滿了暗潮洶湧。
林俞不敢想,他這一路又是怎麽走過來的。
“嗯。”聞舟堯的視線轉向向毅離開的方向,說:“總會徹底過去的。”
林俞點了點頭。
他過了會兒又想起來,壓了壓喉頭的澀感,仰頭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聞舟堯示意了一下後方的位置。
林俞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然後見著他三叔抱著手現在林家後門的圓木柱旁。
林正軍揚聲道:“幹嘛呢?摟摟抱抱的!”
林俞走過去,站定在他面前,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