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別墅小兩層,裝修復古繁復,二樓還留有大量文獻書籍,長時間沒人居住也沒給人一種荒涼空曠感。

他們到後不到半小時,就有人頻繁進出往裏面搬東西。

都是一些必須品。

林俞指揮著人放地方,遠遠見著他哥和木準在院子裏說事情。

這個地方離盛長街比較遠,來回車程得半小時左右,選在這麽遠的地方,林俞不知道是不是他哥故意的,林俞也沒探究。

反正這兩天他也沒計劃走。

過了會兒聞舟堯進來了,林俞端了杯燒好的開水走上去,同時攤開掌心那幾粒白色的藥說:“剛剛來的那個醫生說過了,每隔四個小時吃一次,半小時量一次體溫。”

聞舟堯挑眉掃他一眼,默不吭聲拿藥吞了。

旁邊的木準看著林俞笑了笑。

然後說:“現在有你看著,我也不用擔心他不吃了。”

林俞從聞舟堯手上拿回杯子,看聞舟堯一眼說:“不肯吃藥?”

“別聽他瞎說。”聞舟堯道:“就一次,這藥吃了容易犯困,剛好那會兒有事。”

林俞沒有深究是什麽事。

他看出來了,他哥這次回來得非常低調,醫生等人帶的都是熟人。雖然在文物館露了面,但是也只是披了個名義的皮。

關於他的傷,關於這次回來的計劃,林俞到現在都沒有問清楚。

不過好在聞舟堯倒是沒有提出讓他回家去。

一直到了晚間,天黑下來。

吃過飯,房間裏所有東西全部安頓齊全,林俞轉身才發現他哥已經靠著床頭睡著了。

房間裏僅開了一盞小燈,但林俞還是能看見他眉宇間化不開的疲倦。

能一整天先去文物館見他到現在,估計都是強撐下來的。

林俞在那兒站著,站了很久。

最後拿被子輕輕給他蓋上。

樓下木準和幾個兄弟正在吃宵夜,見著林俞下來連忙招呼他一起吃。

“吃過了。”林俞笑著說。然後他招呼木準說:“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旁邊的人推了木準一把,他才抹抹嘴趕忙站起來。

今夜天上掛了殘月,在院子裏落了銀灰色的光。林俞站在門外的石階上,看著外面搖曳的樹影,頭也沒回,直接問:“你跟我說實話,我哥身體怎麽樣?”

木準腳下一滯,擡頭看他,沒開口。

林俞說:“你也不用瞞我,醫生給他換藥的時候我都看見了。”

不止有縱橫交錯已經結痂的傷疤,最致命的是一處槍傷,就在靠近心臟的位置。

林俞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看見,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林俞回頭盯著木準。

木準是和林俞打過交道的,他從來不知道林家那種家庭出來的人,會有這麽攝人的眼神。連他見著的時候,都忍不住心裏發顫。

木準抹了一把臉,然後才下定決心一樣說:“來建京之前聞哥就交代過不讓我們跟你亂說,他的命令我們向來不會違背。不過我猜我不說,你不會放棄的對吧?”

“這個自然。”林俞說:“我哥現在這個樣子,你想讓我不聞不問?”

木準跟著往院子外看了一眼,過了會兒後,只緩慢開口說了一句:“那一槍挺嚴重的,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

林俞心臟一縮,看向木準。

有了這句話打頭,後面的就很順利了,他說:“實際上聞哥在敦州的計劃四個月前就已經收尾了,當時他們有一項非常危險的野外任務,犧牲了不少人,那些傷也是那麽來的,但還好,都不是特別嚴重。”

聽到這裏林俞當然不會這麽天真的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果然木準接著說:“當時聞老爺子就已經有意將他調至集權中心,命令都已經下來了,但上邊突然亂了。聞家很多年前就陷入過被動掣肘的位置,聞哥不得不留下來清洗斡旋。”

簡簡單單的描述,林俞似乎能看見那洶湧滾動的暗流。

那是他們這種旋渦中心以外的人看不見摸不著的爭鬥,或許不會流血,沒有聲響,但你能感覺得到那種時代流淌也有人為撥弄的力量。

它如此的悄無聲息,但無法阻攔。

“槍傷呢?”林俞問。

木準的眼神陡然間就冷了。

“兩個月前有一場計劃已久刻意針對聞哥的伏擊。”木準說:“你知道有些事一旦插手了就會得罪人。當時聞哥身邊的力量都被調走,盯上聞家,尤其是盯上他的人很多。最令我們沒有預料的是,聞家本家有人裏應外合。”

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林俞已經有了想象。

有些上位者的冷血和對法律的漠視是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就好比三叔如果待在林家學他的木雕,這輩子他都不會發現一個輪船制造業的家族底下,也埋了不少骸骨和齷齪。